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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關注著的黎梨在程歲寧耳邊小聲尖叫,一直叫到周溫宴在程歲寧身邊那個原本徐臨遠的位置坐下來。才像被掐住脖子一樣,止住了聲音。
這下原本落在周溫宴一個人的目光,變成了周溫宴和程歲寧兩個人。
他們兩雖然在高中都是風雲人物,但確實沒有任何交流。在座的同學們互相都交換了下眼神。但除了程歲寧身邊的空位,好像確實也沒什麼位置了。這麼一想,大家本來探究八卦的目光又恢復如常。
但黎梨沒有,她目光在兩人之間轉。雖然他們兩沒有說話,也沒有肢體接觸,更沒有眼神交流。
可這個氛圍和氣場怎麼就這麼曖昧呢?難道是她錯覺?
周溫宴旁邊另一個同學,不肯放過和周溫宴這麼近的機會。他先是主動叫來服務員給周溫宴加了一套餐具,又是湊過來,有些討好的問:「宴哥喝什麼?」
周溫宴禮貌的說了句:「不用。」
然後很自然的伸手將程歲寧手裡緊捏的那罐櫻桃酒拿到自己手裡。
程歲寧一怔,驚得都忘記了反抗。
那個同學也驚了,不敢相信天壤之別的兩人的能有什麼私交。
周溫宴懶懶的靠在椅子上,神態自若的喝了口。大概是口感太甜了,他喉結頓了下,吞咽得有些慢。
隨後才微微側頭,垂眸看向程歲寧,「我不能喝嗎?」
程歲寧頭沒抬,目光只看了他的嘴唇,嘴唇上還有點口紅殘留紅。她頭皮一麻,奶貓一樣,又縮了回去。
周溫宴嘴角勾了勾,視線還沒收回。
別人也都看見了周溫宴的動作,有之前關係和周溫宴還不錯的男生開口。
「阿宴,程歲寧這麼乖,你可別欺負她。」
周溫宴眼尾微微挑起,指腹故意揉捻過易拉罐瓶口的位置,動作和剛剛揉她的唇一模一樣。
程歲寧眼睫發顫,下一秒就聽見,他漫不經心的輕笑,「這就欺負了?」
他語氣有些放浪,惹得男生們鬨笑,有幾個憶往昔起來。
「這對咱們阿宴來說怎麼能叫欺負,他當年對小姑娘那才叫壞。」
「對對對。咱們學校級花校花,哪個被他禍害啊。」
「不止我們學校吧?」
他側眸看了眼程歲寧,出聲暗暗警告,「夠了啊。」
「哪夠啊,有你在害得我們桃花損了多少。」
「就是,害得老子現在還單身呢。」
「都你周溫宴的錯。」
周溫宴笑哼了下,抬頭眼神玩味得掃了眼說話的幾個男生,「怎麼就不是我被小姑娘禍害啊。」
他說話間,忽然身體側了側,手搭載她椅背上,視覺上像是將她摟在懷裡。
程歲寧沒發現,她只覺得自己和周溫宴靠得太近,四周都是他的氣息,失控的心跳怎麼都緩不下來。
黎梨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也發現了那個口紅印。
她又湊到程歲寧耳邊,「色號和你的好像是一樣的。」
程歲寧拿筷子的手一頓,黎梨繼續說:「你別忘了是我給你塗的口紅,別瞎否認哦。」
她沒否認,時間分秒難捱的終於靜靜過了兩秒。程歲寧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紙巾,又過了兩三秒,悄悄從桌下遞給他。
周溫宴還在和別的同學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目光看到紙巾,視線移向程歲寧。
程歲寧咬著唇,聲音小得像小貓叫,「嘴唇。」
他尾音微微上揚的嗯了聲,像是不理解。
程歲寧假裝看去不同的地方,聲音稍稍大了點,但更抖,「嘴唇上有口紅印。」
「哦。」他停頓了下,故意問,壞得過分,「誰的?」
「……」
程歲寧一顫,直接將紙巾扔在了他腿上,那口紅印反正不明顯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再說就算發現了也和她沒關係。
周溫宴舔唇低笑。
直到程歲寧不知怎麼拉著黎梨偷偷離開了,他才覺得自己今晚有些心急,真的逗她逗過了。
「真和程歲寧談了?」路逸倫結束後問周溫宴。
周溫宴懶散的靠在牆邊,夜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有些亂,他咬著煙沒吭聲。
路逸倫笑罵了一句,「說說唄,你以前哪有這么小氣。」
他不在意的笑笑,「現在就小氣了。」
「切。」
徐臨遠在他們後面走出店,路過他們時沒給他們一個眼神。
路逸倫又切了聲,「怎麼都是學霸,只有個別人眼睛長在頭頂上。」
徐臨遠腳步一頓,他臉色很沉的側頭看向周溫宴和路逸倫。他本就因為今晚告白失敗心裡憋了一口氣,後來周溫宴又出現,讓他糟糕的心情更加惡劣起來。
他覺得周溫宴這個人就是故意針對他的,好像每個人都會有個假想敵。而他徐臨遠的假想敵就是周溫宴,自從他出現後,他立馬變得暗淡起來。
這個人憑什麼做什麼都看起來輕而易舉的,長相、家世、智商、學歷,憑什麼好處都讓一個人得到。
徐臨遠想到什麼忽然笑了。
他知道周溫宴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姿態傲慢風流不羈,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浪蕩子,居然會暗戀人。
而且是那種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的那種卑微暗戀。
想到這兒,徐臨遠覺得周溫宴沒什麼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