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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風終於明白他是哪裡得罪莊澄,連忙補救:「薛姑娘,久仰大名。在下敬你二人一杯。」
莊澄這才拿起茶杯,沾了下唇。
薛紫靈看得高興,不忌諱旁人在場,握著莊澄的手朝她笑。莊澄目含笑意,斜了她一眼。
高長風攥著酒杯暗暗咬牙。他心裡是看不起薛紫靈的,現在為了莊澄,紆尊降貴主動敬酒,她竟敢不給他面子!
盧霏道:「來之前家父再三叮囑,要義兄與我務必邀請到你們,觀看明日平瀾山莊舉行的比武排位大會。平瀾山莊上下都非常歡迎兩位來觀看,兩位是否有興趣?」
平瀾山莊尚武,山莊弟子以武功排名,每三個月重新排一次。平瀾山莊的排位大會在武林中廣受關注,常有人特地前來觀看。她們這次是趕巧了。
薛紫靈道:「你都這麼說了,拒絕你豈不是很不近人情?」
盧霏笑了笑正要說話,高長風道:「多謝薛姑娘體諒。那,莊少莊主呢?」
莊澄不冷不熱道:「薛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這場接風宴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
盧霏撤掉原先的安排,將她們的房間換成了相鄰的。
薛紫靈跟到莊澄的房間,坐在椅子上道:「對了,魘夫人讓我幫你相看夫婿。你爹是什麼眼光?居然讓你來看高長風這樣的貨色。」
莊澄對高長風也十分失望:「你也不要這麼說,我爹只見過高公子兩面,能看出什麼來?」
薛紫靈扁著嘴:「那你……相中了沒有啊?」
莊澄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你都這麼說了,我相上了豈不是沒長眼睛?」
薛紫靈得意道:「我可沒有說錯,他長得一般,上不了台面,哪裡配得上你。」
「那你說,什麼樣的人和我相配呀?」莊澄一問出來,就有些後悔,但是也隱隱有些期待。
「你啊……」薛紫靈用挑剔的眼光打量她,「怎麼不得配個像我一樣冰雪聰明的?」
作者有話要說:
☆、平瀾山莊
莊澄心頭猛跳幾下,面上鎮定:「此話怎講?」
薛紫靈道:「你這麼笨,當然要找個聰明的嘍。你今天親口承認我『聰明如冰』,我可聽見了。」
莊澄有些緊張,手心出了點汗,想再問問看薛紫靈說的,和她想的是不是一個意思?敲門聲卻在這時響起。
高長風在門外問道:「莊少莊主,方便說話嗎?」
薛紫靈心生不快,挑眉等著莊澄的回答。
莊澄心裡埋怨高長風來的不是時候,道:「我有些累,高公子請回。」
「……哦,好,」高長風頓了下,「莊澄,你好好休息吧,晚些我再來。」
高長風的腳步聲遠了。
薛紫靈敲著桌子嘖嘖道:「莊澄?長風!莊澄?長風!莊澄?長風……」
莊澄詫異:「你做什麼?」
薛紫靈撇嘴:「我回房去。」
「……」莊澄看著她走出房間,甩手關上門,納悶地想:總不會是吃醋吧?小薛越來越奇怪了。
被高長風一打岔,莊澄一時忘記了她的那些心思,等再想起來,她不由搖了搖頭。莊澄記起薛紫靈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命里無時莫強求。這話的前一句是:命里有時終須有。莊澄對和薛紫靈廝守不抱太大希望,所以還是一步一步來吧。就像她們都認同的,這事,要順其自然。
晚飯前,高長風又來敲莊澄的門,這次莊澄請他進去了。
高長風表現得十分有禮,神情也很真誠,他道:「莊澄,我來是為中午的事道歉。先前不知薛紫靈與你是朋友,可能有一些怠慢。」
莊澄蹙眉,同樣是直呼姓名,她聽得出高長風叫薛紫靈這三個字的時候毫無尊敬之意,而叫她的語氣就有點耐人尋味了。「薛姑娘的房間就在隔壁,如果是來道歉,為何不直接對薛姑娘講?」
高長風只是尋個由頭來見莊澄,想挽回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讓他去向薛紫靈道歉,他是絕對不肯的。他高長風是什麼身份?薛紫靈又是什麼身份?看在莊澄的面子上不慢待薛紫靈已經是他大度了。
但這些想法高長風不會讓莊澄看出來,他說道:「我想薛紫靈風流人物,應當不在意這些俗禮。」
「你憑什麼以為我不在意?」
薛紫靈推門而入。
「呃,薛紫靈?」高長風驚訝。
「姑娘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薛紫靈漠然地掃了他一眼。
高長風皺了下眉,礙於莊澄在場,他忍下怒氣,拱手道:「薛姑娘。」
「她呢?」薛紫靈伸臂攬上莊澄的腰,直視著他。
高長風見莊澄不出聲,只得咬著後槽牙,叫了聲:「莊姑娘。」
薛紫靈仍不放過他:「你只是個義子,哪裡來這麼大的架子,中午叫的是什麼不記得了?」
「……莊少莊主。」高長風從牙縫裡蹦出這幾個字。
扳回來稱呼,薛紫靈初步滿意,還想再刁難兩句,忽然聽到動靜,轉頭看向門外。
下一刻,一個身材嬌小,十五六歲的少女闖了進來,穿得花花綠綠十分鮮艷。她兇巴巴瞪了一眼薛紫靈和莊澄,挽住高長風的胳膊道:「長風師兄,你怎麼不去練武場呀!」
「小師妹!」高長風急忙把她的手扯下來,「客人面前,你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