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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夢真是太奇怪了……莊澄嚴肅地搖了搖頭:「沒夢到什麼。」

  太陽升到頭頂,又滑下去一點,一行人到了祝襄寧所在的竹樓外。

  袁仁存一慢下來,薛紫靈立刻發現了,回頭看著她,莊澄和段春珠也回頭,把袁仁存看得不自在起來,又進了一步,接著停下了步子。

  薛紫靈:「你不想去見她?」

  袁仁存此時的心態,大約是所謂的近情情怯。扮作男子二十有一年,今天到這竹樓外卻好像突然發現自己有顆女兒心。

  「襄寧值得更好的男子……」袁仁存口不對心地矜持著。

  薛紫靈:「你去不去?」

  「我……」袁仁存劍眉蹙了兩蹙。

  薛紫靈嘖了一聲,下一瞬就出現在袁仁存身後,抬手照著後頸一砍,袁仁存大睜著眼軟倒。

  「真囉嗦。」薛紫靈嘟囔一句,撈住了她,沒讓她撲在地上,問段春珠,「你來,還是叫襄寧?」

  段春珠無語地接過袁仁存,走上竹梯。不過她對袁仁存剛才的猶豫感到不滿意,半扶半拖完全不憐惜。

  祝襄寧走出到門口,微微笑道:「娘。」

  軟趴趴昏過去的袁仁存又被轉移到祝襄寧手上,安頓在一旁。

  一時間,四人都沒有說話。

  這時,竹梯傳來輕微的響動,薛紫靈轉頭便看到一白衣男子翩翩走來,嘴角帶笑,風流倜儻。那男子徐徐一瞥室內,登時後跳一步兩手護胸,驚惶地瞪著薛紫靈。

  很快他又重新掛起笑臉,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站直了作揖:「段前輩,久仰。祝姑娘,莊少莊主。薛姑娘。」

  薛紫靈伸出一根細長瑩白的手指,指了一下遲至的心臟位置,遲至臉白了白,薛紫靈嗤笑一聲,拉著莊澄上樓去。

  「睡一覺吧,有事我來叫你。」薛紫靈道。

  莊澄點了下頭,表情不是太好。

  薛紫靈在她的肩上拍了兩下,道:「不會白白讓你爹咽氣……呃,中毒的,放心。」

  莊澄又氣又笑,嗔了她一眼:「嗯。」

  袁仁存一暈就暈到了晚飯。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愣了會兒神,偏頭打量四周陳設,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一臉慌張地左顧右盼。

  「醒了?」聲音先傳了過來,隨後祝襄寧手拿一條浸了水的帕子走過來,「擦擦手臉,吃飯了。」

  袁仁存嗓子被什麼卡住,嘴唇蠕動著,眼睛從左轉到右,又從右轉到左。

  「這麼舉著,我的手很酸。」

  袁仁存低著頭接過帕子,小貓洗臉似的抓著帕子一角在臉上一點一點地擦著,這麼一看還真有點嬌羞女子的感覺。

  祝襄寧把那塊已經完成使命的帕子從她手裡揪出來,疊了疊,「我做了你喜歡吃的月餅,你不會不賞臉吧。」

  「襄寧,我……」袁仁存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笨嘴拙舌過,囁嚅兩下,低聲道,「對不起。」

  「我現在還不想原諒你。」祝襄寧笑得溫雅含蓄,眼尾卻斜斜飛起,睇了她一眼,「走吧,冰仁兒。」

  祝襄寧這雙眼睛像極了段春珠,雖然她的容貌和性格都不妖,但無意中遞出的眼神卻總能勾住別人的魂。

  袁仁存被這一眼飛得臉漲紅,時隔兩年,再次聽到這親昵的稱呼,她的心砰砰砰如擂鼓越來越快。「襄寧……」她低喃一聲,情不自禁地摸上祝襄寧的手,手指交錯,親密地扣合在一起。

  世人都道:冰仁劍客,冰面仁心。其實這個名頭最初是祝襄寧叫的,原因是袁仁存喜歡吃冰皮五仁月餅,不過這個真相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了。

  飯桌上,厚顏無恥的遲至三言兩語就唬住了莊澄,化解大半敵意,薛紫靈作壁上觀,反正最後她不會讓莊澄吃虧,這會兒就當逗個樂子。段春珠淺淺地皺著眉,嘴唇卻微微上勾,整個人恢復了一些生氣,與先前心如死灰的模樣判若兩人,美艷不可方物,讓人難以想像當年的她是如何的魅惑。

  祝襄寧與袁仁存挨著段春珠坐下,人到齊了,清冷的竹樓里添了許多熱鬧。

  八月十五夜,明月高懸,六人移步窗邊小桌,女兒女婿丈母娘一桌,另三個孤家寡人一桌,一邊賞月閒談,一邊品嘗祝襄寧親手做的月餅。當然,絕對不是只有五仁這一種餡。

  過了今夜,遲至就要開始為段春珠解毒。段春珠五歲練毒功,毒性深入五臟六腑,與玉冰潔決裂後幾度入魔,再不解毒恐怕沒有幾年好活。解了毒,一身毒功必廢,遲至琢磨了一個下午,給出兩套方案:一是內功盡去,沒有風險,只要三天;二是內功保住一半,兩成風險,需要七天七夜,並且段春珠會十分煎熬。

  祝襄寧不干預。段春珠選擇留一半內功。

  因此,孤家寡人們都不去打擾那邊娘仨難得的悠閒時光。

  莊澄:「遲先生,能否先將解藥給家父和獨活姑娘?」

  遲至:「不能。」

  莊澄:「我以萬岳山莊少莊主的名義擔保,你要的東西我們會按時拿齊。」

  遲至:「真好。」

  莊澄:「遲先生是答應了嗎?」

  遲至:「不是。」

  薛紫靈吃掉一塊豆沙月餅。

  莊澄:「遲先生難道是信不過我?」

  遲至:「信得過。」

  莊澄:「那為何不肯提前給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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