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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睡我寢殿裡,不走了好不好?」

  「你還有寢殿?」江荇之笑得咯吱咯吱的,以為他又是在玩誅嚴說過的梗。但等他跟著鍾酩繞過前山去往殿院時,才發現對方說得一點也不誇張。

  巍峨高大的殿院修得比奢侈的魔界還要浮誇。

  淺金色的殿柱,琉璃鋪就的磚瓦,腳下的大理石光可鑑人。就連幔帳都是用鮫絲織成,睡覺的臥房更是布置得相當舒適。

  江荇之光是看了一眼就困了。

  他半眯著眼睛,懶懶地靠在鍾酩身上,打量著臥房內的環境。他看這裡布置得雖然奢華,但不像是用過的樣子,就問,「你睡過嗎?」

  鍾酩把這沒骨頭的人拎到床榻上,「沒有。」

  床榻一坐,更是絲滑柔軟。江荇之沒忍住在上面彈了彈,「那你布置得這麼齊全乾嘛?追尋儀式感?」

  鍾酩看著他滿心歡喜的樣子,垂頭笑了笑,「給你布置的,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江荇之彈坐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給我布置的?什麼…為什麼?」

  鍾酩伸手捏捏他的耳垂,「我以前就想著,若日後能和你結為道侶……或者哪天你來找我,萬一想要留宿,能有個地方留住你。」

  江荇之愣住了,眼眶忽然有點發熱。他掩飾般地伸手拉下鍾酩的脖子,在人懷裡拱了拱,「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很早。」

  「很早是多早?」

  鍾酩就側頭在他耳尖一親,順著這個姿勢傾了上來,將床幔落下,又去尋他的唇,「忘了。」

  江荇之不信,還想接著追問就被人揉了腰,「呼……嗯。」他頓時被堵住了唇舌,只能拽著鍾酩的衣襟說不出話來。

  輕幔舒捲,情意正濃。

  好不容易按下的火苗又竄了起來。江荇之趕忙拿膝蓋抵住鍾酩,紅著臉提醒,「不行,要等結契的時候……再在你榻上這樣那樣。」

  一番火上澆油的話說出來,卻看鐘酩頓住了。

  鍾酩撐在他上方,不知在思索什麼。直到被江荇之的膝蓋又抵了一下這才回神。他低下頭和人打商量,「到時候不在榻上,在水裡好不好?」

  江荇之下巴一縮,「為什麼?」

  鍾酩默然。無芥說他們合於水,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合了沒合?他曾經以為合了,結果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現在以防萬一,管他合沒合,所有的重要節點通通都要在水裡進行!

  他搜刮著措辭,「因為……更流暢一點?」

  江荇之,「???」

  剩下的時間,兩人開始討論起結契大典的細節來。

  鍾酩好像對此有頗為豐富的想法。江荇之靠在他懷裡,聽著人絮絮叨叨的聲音,疲憊了一天的大腦就這麼慢慢沉睡了過去。

  腦袋一歪,呼吸聲變得均勻起來。

  鍾酩話音停住,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睡得香甜的人,無奈地笑了笑,又在他額頭落下一吻。

  「夜安,荇之。」

  「我的燈燈。」

  …

  翌日起床。

  江荇之睜眼前還心有餘悸,生怕入眼就是鍾酩那張悄無聲息注視著自己的臉。

  他悄悄隙開一條眼縫,視線聚焦:近處無人,隔著垂下的幔帳,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對自己而立。

  江荇之鬆了口氣,掀開幔帳坐起來,「墟劍。」

  背對著他的人聞聲轉過來,身上正穿著那套和他配套的情侶裝,一臉顯擺,「醒了,燈燈。」

  江荇之看他恢復了「柏慕」的行動模式,心說這人終於不分裂了,「嗯,你今天穿這身?」

  「你都穿了,我怎麼能不穿?」鍾酩說著又從儲物袋裡掏出那堆紀念品,一個一個一個……地掛在自己身上。

  江荇之看他掛得像個展板,趕緊阻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賣這個的。」

  鍾酩立馬嚴肅,「胡說。我才不會賣,一個都不賣!」

  江荇之:……他只是打個比方。

  他提議,「不然你每天換一個,半個月下來都不帶重樣的。」

  鍾酩權衡半晌,最後妥協,「也好。」

  掛了滿身的紀念品又被一個一個一個……地取下來收回儲物袋裡。鍾酩基本摘完了,只留下當初江荇之送給「柏慕」的那枚流蘇墜。他拎在手裡暗想:

  呵,送給柏慕的,現在不還是在他墟劍手上。

  正想著思緒忽而一滯。不對,他現在已經合起來了,怎麼又下意識開始攀比了?

  這可怕的後遺症……

  怕被江荇之洞察出那片刻的分裂,鍾酩趕緊低頭整理著衣衫。正要將那枚流蘇墜掛到自己腰間,便聽身旁傳來江荇之悠悠的聲音。

  「是誰說,掛在腰上沒品位的?」

  鍾酩,「……」

  摳在流蘇上的手指侷促地一蜷,他找補無果,開口轉移重點,「胡說,我很有品位。」

  他趕在江荇之開口前補充,「不然怎麼會看上燈燈?」

  江荇之張開的嘴閉上,不好意思地垂了垂頭:好吧,無法反駁。

  鍾酩如願以償地掛完配飾,轉而摸出那枚月銜珠,「我們把玉也掛上吧。」

  江荇之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他,「……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點太過花哨了?」

  「會嗎?」鍾酩說著,已經動作自然地將玉也掛在了身上,「你看,多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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