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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夜深天黑,還下著小雨,我讓早川幫忙把屍體和大石塊裝上車子,開往海岸。到了北浦海岸,從車上搬下屍體和石塊,我們兩個人分別抓著屍體的頭和腳拋進了大海。那時的港灣比現在深得多,為了不讓屍體浮上來,我用鋼絲繩把石塊緊緊地綁在她胸前。早川嚇得一邊哆嗦一邊幫著我一起綁,那石塊和鋼絲繩也是我叫早川拿來的。

  「我哥哥後來跟札幌的酒吧老闆娘美知子結了婚,但好像始終沒有忘記已經離掉的登志子。因為這個,美知子對哥哥產生了厭恨,終於和我私通了。

  「在這之前,我哥哥對登志子突然下落不明感到可疑,開始不斷地明察暗訪,因為先前跟早川有過私情,便猜測是早川把登志子藏匿起來了。可是查來查去,卻完全沒找到藏匿起來的蛛絲馬跡,於是懷疑是不是被殺害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哥哥忽然想到登志子的屍體可能被早川沉入港灣里了,但哥哥並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也只是這樣推測而已。或許我哥哥本來提出港灣擴建的計劃純粹是為了北浦市的經濟發展,但因為早川竭力反對,反倒引起我哥哥疑心,猜想登志子可能就是在那裡被殺害的。這其中的因果關係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後來我哥哥對港灣擴建的計劃更加執著了。

  「現在回過頭來看,我覺得我哥哥也許對登志子屍體的事根本就不知情,他的計劃純粹是出於對市政發展的考慮,可我卻胡亂猜疑,以為哥哥知道了我殺死登志子的事,驚慌失措。

  「港灣如果擴建的話,肯定要對越來越淺的那一帶海底加以疏浚,工程規模肯定是巨大的。那樣一來,登志子的屍體無論沉在港灣內哪個位置,都會被人發現其白骨的。而我哥哥只要疑心不消,馬上就會意識到那是登志子的遺骨,早川的政治生命也就立刻陷入絕境。所以,早川才要拼命反對港灣擴建計劃。

  「我也感到危險向自己迫近,因為殺死登志子我是主犯。

  「於是我竭力說服早川,為了保全自己,必須殺死我哥哥,我哥哥一死,他力主的港灣擴建計劃就會隨之被廢止。另外,我哥哥開始懷疑我和美知子有染,並且意圖侵吞他的財產,這也是促使我下決心殺死我哥哥的重要原因。

  「因為有過之前登志子的鑑戒,我哥哥對美知子和我的關係愈加神經緊張,其實哥哥因為登志子被害之事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所以,我哥哥每次進京總懷疑我和美知子私下幽會,始終讓人不動聲色地暗中探察我們的一舉一動。因為哥哥常常會在出差中出人意料地回到北浦,所以我知道,他一定跟北浦市的什麼人暗中聯絡,在探察我們。

  「事實上,我和美知子每次都趁哥哥進京之機去樣似町海邊村那座閒置工廠的倉庫里幽會,當然在那裡過夜是不可能的,是我開車帶著她往返。那個幽會的地點遠離村落,在一個十分荒僻的地方。

  「倉庫幽會的事情被哥哥知道了,所以他有時會突然從東京趕回來,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想抓到我們的現行,於是我就反過來利用這個機會……」

  接下來的故事大致和田代推測的一樣。由於雄次覺察到早川准二的精神幾近崩潰,很可能會去自首,所以便將早川殺死。雄次同時還供出,美知子得知他的意圖後,幫著他一同實施了殺害早川的行動。

  關於酒桶上的商標,雄次是這樣供述的:

  「那是之前的嫂子登志子從她娘家帶回來的,因為那個時候,哥哥想生產新品種的酒,就讓登志子從娘家帶商標回來參考一下。我在哥哥的抽屜角落裡看到過,所以託運酒桶的時候就拿來利用了。其實就用『北之壽』的商標也沒問題,可是那個酒名氣不大沒有銷路。我設想可能的話最好能發十桶左右的貨,所以就換上了『雪之舞』的商標,因為在東京也有少數愛酒之徒知道『雪之舞』這個品牌。『雪之舞』過去曾經是當地很有代表性的名酒,可是自從登志子死了以後,就變得非常不景氣了,最近連釀造工廠也賣掉了,而我正計劃將來把它盤下來,定金都已經付了。所以我想,反正早晚是自己的酒廠,乾脆就換上了『雪之舞』的商標,我相信再過個一年時間,等收到追加訂單的時候,我一定能夠打開銷路。為了這個,儘管對不住我哥哥,但我無論如何也得儘早將他置於死地。」

  根據春田雄次的供述,北浦市開始了大規模的港灣疏浚作業,為的是發掘十年前被害的登志子的遺骸。

  田代警長的眼前,清晰地浮出一幅畫面:掘起海底淤泥的挖掘機的身影出現在海面上,烏黑的淤泥中露出了白骨,恰好此時,一道陽光灑下,陽光照射下的白骨終於得以閃耀。

  (本書以1989年版的列車時刻表為依據)

  ***

  (1)瓮棺:用於埋葬遺體的土器或陶器,日本在繩紋時代晚期主要用來埋葬嬰幼兒,彌生時代盛行於北九州一帶,作為一種埋葬方式在日本各地持續至中世和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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