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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青木的電話也來了。

  「警長,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哦,剛剛回來。」

  「警長辛苦了……我現在正在『銀月會館』附近監視,沒有人外出。聽會館的人說,市長遺孀大概累了,已經睡了。市長弟弟躺在床上翻看雜誌。另外,有島也無所事事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沒有外出的跡象嗎?」

  「現在沒有,後面就不好說了。」

  「應該不會有大的動靜了吧。到八點左右,你那邊就可以撤了。我想跟你還有岡本君商量點事情。」

  「明白了。」

  放下電話三十分鐘之後,岡本又打電話進來。

  「問過了……關於客貨兩用車,『磯野』沒有人從街坊處借來再轉給別人,我問過店裡兩三個人,確實沒有。另外,工作服也沒有借來又轉借給別人過。」

  「是嗎?」

  田代並沒有失望。他派部下去磯野餐館調查,只是出於慎重而進行的確認。

  田代剛才將商標裝入信封一同發往了北海道警署,此刻忽然意識到回復可能還不夠快。因為市長遺孀一行正在東京,而再有兩天,他們就要離京返回了。無論如何,他希望在兩天之內找出線索。

  田代拎起話筒,向總機吩咐道:「北海道有個栗山町,麻煩幫我查下電話號碼,我想接通一個叫矢野源藏的人的家裡,他是做釀酒生意的。」

  等待電話接通時,田代支著胳膊肘,以手托腮,又陷入沉思。

  早川准二往家裡打電話告訴家人「去海邊」時,他妻子是否知道丈夫以前去過海邊村?首先無法排除這個疑問。但事實上,無論是他妻子還是家人,似乎並不知道,因為早川說出「去海邊」時他們並沒有立刻想到是去海邊村,他妻子認準了他就是去海邊。

  如此看來,早川一直對妻子隱瞞著他去海邊村的事情。直到那天晚上,才第一次對妻子說起要去海邊村。當然也有可能,即早川也是那晚才拿定主意打算去趟海邊村。但田代不這樣想,他猜想早川早就去過海邊村,只是那天傍晚才第一次告訴妻子的可能性更大。

  為什麼早川要把去海邊村的事告訴妻子?

  田代覺得,這其中的緣由也許同他被殺有關聯。

  田代製作過一份表,將本案關聯人物在案件發生期間的行動全都列了出來。現在,他又攤開這張表一一查看。

  春田市長在都市會館前失蹤是十一月十日晚上,其屍體被發現是十五日。這期間身在東京的相關人員有:早川准二、遠山建設委員、有島市長秘書,以及看來與案件毫無關係的幾名市議員。市長夫人則始終人在北海道。市議會的福島議長本來是十五日下午五點鐘離京準備返回北浦市,但當天得知市長的死訊,和遠山議員及春田雄次等人又急急忙忙從新花卷車站趕回來。

  田代眼睛緊盯著這張表,仿佛要從它上面掘出一道口子似的。

  電話鈴響了。北海道栗山町那邊接通了。

  「喂喂!」田代拿起聽筒,電話中是個女人的聲音。

  田代問男主人源藏先生在不在,隔了一會兒換成了一個老人沙啞的聲音。

  「我是源藏。」

  他就是春田市長前妻的父親。

  「我是東京警視廳的,有點事想跟您打聽一下。」

  「哦,您請問吧。」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從容不迫。

  「我想先問一聲,北浦市的春田市長不幸被害了,這事您知道嗎?」

  「是的,知道。」聲音並無慌亂。

  「警視廳現在正在調查這件案子,不過很遺憾,暫時還沒有查出犯人……對了,我想打聽的事情跟這件案子倒沒有關係,是跟您家的『雪之舞』商標有關……」

  「商標的事?」電話中的聲音好像非常驚訝。

  「是的。說實話,我手上就有一張『雪之舞』的商標,圖案的整體感覺像是幅水墨畫,遠處一座山,山上覆蓋著雪,近處有兩隻鶴展翅起舞,正中央印有『雪之舞』的字樣。這是您家酒廠的商標吧?」

  「哦,那個呀,」源藏在電話中答道,「那個確實是我們酒廠的商標,不過是以前的舊商標,現在已經不使用了。」

  「啊?舊商標?」

  「沒錯,差不多有十年了吧。因為設計比較陳舊,所以現在換了新的圖案,現在的圖案把鶴放大了,占滿整個商標,然後是滿版的銀色背景。」

  「銀色背景?」

  如果這麼說,新舊商標的區別一目了然。

  然而更加引起田代注意的是,商標的更換是十年以前,那恰好是春田市長與此刻電話中這個聲音的主人源藏的女兒離婚的時候。

  「喂喂!」田代興奮得叫了起來,「橫濱這邊也有您家酒廠的『雪之舞』在銷售,是你們向這邊發的貨嗎?」

  「不是,我記得我們沒有向橫濱發過貨,東京那邊倒是給兩三家酒鋪發過貨。」

  此時,老人的聲音中透出些許不安,一定是剛才聽到的事實令他感覺非常意外。

  「您認識北浦市的早川准二先生嗎?」

  「不,不認識。」語氣非常堅決。

  「那麼,在樣似町的海邊有沒有你們的酒廠?就是『雪之舞』的釀造工廠?」

  「沒有,那裡沒有我們的酒廠,我們的釀酒工廠只有栗山町這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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