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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是幾點鐘?」

  「晚上九點半左右。我送一位客人到高幡不動返回的途中,想著抄近道去甲州街道,就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恰好有個人在路邊舉手揚招,是個六十來歲的人。」

  「是往東京都內方向去的吧?」

  「是的,他說要去神田,我正好順路,就立刻讓他上車了。」

  「那個人在車上和你說話了嗎?」

  「一路上都沒有講話,就像我剛才說的,就上車和下車的時候簡單講了幾句。」

  「嗯。他相貌是什麼樣子?」

  「體格壯實,頭髮一多半都白了,臉上有很深的皺紋。對了,我記得他眼睛很大,鼻子也特別大。」

  無疑,這個人正是早川准二。

  田代趕忙拿出早川的照片讓司機看。照片是破案小組確定對早川准二進行調查的時候從北浦警署調來的,並大量翻印,田代拿出來的只是其中的一張。

  「就是這個人!」南部司機看了一眼立即肯定地說道,「沒錯,這就是那個客人的臉孔。」

  「他在神田區什麼地方下的車?」

  「車子開到神保町的十字路口,他說到這裡就認得了,於是就在那兒下了車。」

  「那個客人隨後往什麼方向去了?」

  「我因為馬上又有新的客人用車,沒有仔細看,我記得他好像是往小川町方向走去了。」

  「從日野市到神田的話,開車要相當長時間吧……」

  「哦,那天相對來說路上還比較空,大概只開了一個半小時。」

  「這一個半小時中,客人都沒有主動跟你搭話嗎?」

  「一路上都沒有。我從後視鏡中看過他幾眼,他都合著眼皮,也看不出來是在睡覺還是在想什麼心事。」

  「他當時穿著什麼樣的衣服?」

  司機回答了田代的提問,果然和早川進京時穿的服裝一模一樣。

  「我再確認一遍:你接載這個客人是十日晚上的九點半左右,對嗎?」

  「是的,只要查對一下出車日誌就行了,肯定沒錯。」

  田代稍稍有點困惑。因為春田市長的被害時間推定是晚上十點至十二點鐘,九點半的話,比市長的推定死亡時間早了半個多小時。這是怎麼回事呢?假如早川將市長的屍體埋在雜樹林中後離開現場,那麼計程車司機接載到他的時間應該更晚才對呀。

  難道?

  田代換了個角度重新思考。死亡推定時間不一定準確。屍體解剖固然可以科學地揭開死因,至於死亡時間則一半依賴於法醫的經驗直覺,時間上出現些許誤差也是正常的。

  根據常識,無論從揚招計程車的地點來講,還是從日期時間上來講,計程車司機遇到的正是早川,他在那片雜樹林中將殺死的市長掩埋後離開現場,這一推論是可以成立的。不過當天,市長一直到晚上七點鐘之前都和有島秘書在一起,其後至九點半的這兩個半小時中,將市長殺害並轉移至日野的現場掩埋,這能否成立呢?田代在大腦中估量著從都市會館至京王線高幡不動站的距離,雖說不是絕對不可能,但真的做起來時間上還是相當窘促的。

  「好的,辛苦你了,非常感謝你給我們反映的這個情況。」

  計程車司機和業務主任離去之後,田代迅速將剛才的對話記了下來。

  田代向司機詢問了許多問題,但關於客人褲子和鞋子是否沾有泥土這一點,司機似乎沒有留意到。

  不過,前後依然對得上。早川准二當晚住宿在神田的商務旅館伯龍館,那兒的服務員沒有為客人清理鞋子,第二天早川來到女兒住的公寓時,鞋底確確實實沾著跟現場附近相同的紅色泥土。

  整件事情究竟是怎樣的?進京之前,市長與早川在北浦市約好了到東京會面,日期定在十日晚上。不管怎樣,兩人會面的地點絕不可能就在現場附近,可以想像,是早川將春田市長從會面地點轉移到那兒去的。如此一來,殺害市長的兇手必是早川無疑。

  究竟能不能斷定早川就是殺害市長的兇犯呢?

  物證

  #1

  青木和岡本兩名警員乘坐傍晚十七點零六分從上野站發出的「山神53號」特快臥鋪列車,先後換乘「初雁25號」和「蒺瑰號」,凌晨一點三十七分,就已經駛過了函館站。

  從途中的長萬部站起,鐵路分岔變成兩條線路,函館本線沿日本海一側前行,室蘭本線則沿著太平洋一側向前延伸。室蘭本線經千歲線(事實上兩條線路基本上可視為同一條線)至札幌,在那裡同函館本線會合。函館本線正如路線名稱所示,以函館為起點,行經札幌並一直伸展至旭川,是一條擁有漫長里程的重要鐵路幹線。可是,如今乘坐室蘭本線經由千歲線前往札幌卻成為人們的首選路線,這或許反映出沿線的小樽等城市日漸沒落的現實。

  二人乘坐的「蒺瑰號」快車走的同樣是室蘭本線。北浦市就位於沿線,距離函館大約四小時的車程。

  列車緊貼著宛若向北深深凹進去似的內浦灣行駛了一段,隨後往南折向突出的海岬而去,駛過海岬後再度掉頭北上,一直往北抵達海邊盡頭的地方就是北浦市了。從地圖上看,線路就好像畫了一個大大的羅馬字V。

  到底是北海道,沿線的景色磅礴壯麗,具有本州島所沒有的雄大氣勢。才十一月,北海道早已入冬了,雖然尚未堆起皚皚積雪,但晨昏荒寒,一些小的池沼已經結起了冰。海水的顏色也顯得十分清澄,大概是附近很少有工廠、居民又少的緣故吧。這裡幾乎所有村落的生產方式都是半農半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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