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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若有所思,「元簪筆雖然比不上他兄長,但也是萬中無一的才情和性子了,喬郁驕橫,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作陪,不失為一件好事。」

  淮王一愣,不可置信地轉頭道:「陛下?」

  「你在想什麼?」皇帝問。

  淮王咽了口唾沫,道:「陛下,此事還請慎重。」

  皇帝道;「喬郁身居高位,容色更是驚人,除卻脾氣不佳,也無可挑剔的地方。」

  淮王又僵硬地把腦袋扭了過去。

  喬郁那個樣子叫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誰家把姑娘嫁給他不怕他發瘋和夫人一起死嗎?

  就算他不發瘋,他這麼行事,日後有幾個人願意放過他,不還是要一起死?得不到什麼好處再把全家搭上去可得不償失,況且以元簪筆的門第家世,皇帝當真失心瘋給他們兩個賜婚,就足以元氏覺得蒙羞了。

  淮王乾澀道:「兩個男人……」

  皇帝道:「朕又沒說要給他們兩個賜婚,」他輕輕嘆了口氣,「可惜,真是可惜。」

  可惜這兩人若是有一個是女孩,定然是天到地設的神仙眷侶了,可惜偏偏是兩個男人,還是兩個政見不同目的不同的男人。

  皇帝道:「當年元簪筆從靜室帶他出來,倒也足夠喬郁以身相許了。」

  淮王拿綢帕擦去掌心的碎渣,嘆氣道:「喬相要以身相許,也要看元大人願不願意才行。」

  ……

  元簪筆當然不願意!

  喬郁拉他下水的目的太明顯,以至於元簪筆一眼就看了出來,然而就算看出來他也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眾目睽睽之下喬郁編了一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私情。

  元簪筆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管家不見任何人,不論是誰,禮物請柬書信一律不收,只是他攔得住其他人,卻攔不住元璁景,賦閒在家的「牽機侯」元大人聽到消息,忍了半日,終究是令人給元簪筆送了一封信。

  元簪筆見小雪神情苦惱地拿著信翻進馬車,道:「怎麼了?」

  小雪把信遞給元簪筆,「您的信。」

  元簪筆看也不想看,「燒了。」

  小雪訕訕,「元大人的信。」

  元簪筆抬眼,「元大人?」

  小雪雙手奉上。

  元簪筆看見這封裝精美,似乎還帶著香氣的信封便覺得頭疼。

  他欲燒了,簡單幹淨,然而他畢竟是元簪纓帶大的,還沒有離經叛道到連自己親爹的信都看也不看,於是只好撕開信封,取出信。

  小雪看元簪筆看信的神情就如同他在軍中被罰掃馬廄一樣,區別只在於元簪筆的表情尚算收斂,而且沒有捏著鼻子。

  小雪乾笑道:「姐姐這件事做的還挺……絕。」

  元簪筆一目十行,漫不經心道:「是啊,喬相打的是我給他陪葬的主意,自然做的不留後路。」

  他語氣沒什麼怨懟憤怒,只是單純地在陳述事實。

  喬詣是元璁景的學生,是元簪纓的同僚,與元氏關係匪淺,毫無疑問,元璁景對自己這個學生是欣賞的,只是對之後他同元簪纓做的事情不能苟同罷了。

  但寧佑一案是元璁景親自調查蓋棺定論,又是他帶人抄家,他與喬郁的關係不可能很好。

  於是這封信措辭嚴厲,字字怒斥元簪筆瘋得離經叛道荒謬至極,不堪為元氏子孫,勸他趕快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早早不與喬郁糾纏重歸正道。

  元簪筆都能想像到自己那個素來嚴厲的父親被他氣成了什麼模樣。

  元簪筆卻覺得自己無辜,他雖如元璁景所說的那樣和喬郁狼狽為奸同流合污,可將這件事廣而告之的是喬郁又不是他,元大人想興師問罪,也不該問到他頭上。

  他將信折了幾折,壓到書下。

  小雪道:「大人?」

  元簪筆淡淡道「『侯爺』的字真是越老越見風骨。」

  元璁景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他趕緊滾回去謝罪,元簪筆覺得老大人說的每一個字都對,最後一行更是言簡意賅精煉至極,「喬郁狼子野心,食人者必被人所食,與之深交,定受牽連。」只差沒把你和他在一起會不得好死寫在信上了,老大人到底是個文雅之人,寫不出這樣粗俗的話。

  元簪筆很贊同,因為喬郁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讓他不得好死。

  元簪筆嘆了一口氣。

  從當年跪請皇帝把喬郁放出來伊始,他就沒想過能善始善終。

  話音未落,馬車猛地一停。

  小雪撩開帘子,道:「怎麼?」

  馬車拐入小巷,與對面的馬車險些迎面相撞。

  車夫也無可奈何,道:「我眼看著沒人才會拐進來,哪想到對面眼見有馬車卻仍要衝進巷子裡。」若不是讓勒馬及時,當真要相撞。

  小雪定睛一看,對面的車夫面色冷淡,膝頭擱著的不是遮陽的草帽,而是一把漂亮的劍。

  「寒潭,」他喃喃自語,「車上是姐姐?」

  喬郁探出來,秀麗白皙的美人面小半張在陰影里,更是平添幾分風情。

  「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我的緣分也算天定了,」喬郁笑得開心,「你說對嗎,元大人?」

  小雪一聽車夫描述就知道喬郁是故意的,還提什麼緣分天定呢!

  元簪筆淡淡道:「只怕是事在人為。」

  喬郁語調軟糯,「那也是緣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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