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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輕不重地認下了,卻讓謝居謹覺得比他頂回去還讓人難受。

  如喬郁這等攪弄風雲玩弄權術的權臣,還是似笑非笑深不可測的表情更適合他,而不是這樣伏低做小泫然欲泣,看得謝居謹只覺得骨頭都酸,恨不得找個東西把喬郁的臉擋上。

  皇帝道:「謝相說的是,你……」他沒想到喬郁能弄這樣一出,「好自為之。你與元卿之事,畢竟是你們二人的私事,朕管不了,」下一句確實是真心實意,「也不想管。今日若是沒有其他事,」這樣看來,今日最大的事情居然是喬郁要嫁給元簪筆,「就散朝吧。」

  皇帝做了二十幾年皇帝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他十分不想一回生二回熟。看向兩個臣子的眼神也複雜極了,恨不得擺擺手讓兩個人趕快滾出去。

  待聽到臣等告退之後,皇帝道:「喬卿,你隨朕出去走走。」

  喬郁頷首道;「是。」

  眾臣看喬郁眼光各異,看元簪筆神情更是複雜。

  喬相貌美人盡皆知,他晉升又極快,朝中早就有不少他的傳言,眼下他又坐實了自己是斷袖,讓這些謠言更上一層樓。

  除卻朝中流言,牽機侯元老先生也不會放過他,這些事情,想必他還沒出宮門,就會傳到他父親耳朵中。

  元簪筆雖然久不和家中來往,但沒有到眾叛親離的地步。

  他的頭雖然不疼,但還是忍不住按了按。

  喬郁今日的舉動目的再明了不過。

  元簪筆利用了喬郁,喬郁危機四伏,他卻悠閒地站在岸邊觀望,時不時將水攪渾。

  目前看來,元簪筆既不屬於士人,也不屬於世家,更偏向皇帝,恐怕在皇帝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喬郁今日特意用這樣的方法將他和元簪筆牢牢地綁在一起,就算大部分的人都不信,就算皇帝不在意,在啟用元簪筆時,也會猶豫片刻。

  元簪筆又捨命救過喬郁,有了今日一場,兩人的關係在外人眼中已然親近得不能再親近。

  日光暖暖地落在身上。

  從來都是旁人在皇帝面前欲言又止,皇帝難得體會到了何為欲言又止,他看著臣子年輕沉靜的臉,忍了半天,又把想說的話咽下去了。

  他很想問問喬郁你是不是瘋了,今日你到底在做什麼?

  喬郁的野心都寫在了眼睛裡,皇帝才不會相信喬郁會為了私情放棄權位,然而今日他瘋得太厲害,厲害得皇帝都不覺得他是在做戲。

  「你……」

  喬郁的眼淚已經幹了,道:「陛下。」

  皇帝神情難以言喻地問:「你當真?」

  喬郁輕輕嘆息地問;「臣字字句句不夠真心嗎?」

  就是太真心了,真心得皇帝覺得他不是真心實意而是病的不輕!

  皇帝目光懷疑地看著他。

  喬郁仰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唇邊流露出幾分笑意來,道:「臣確實想嫁給他。」

  皇帝目光深深,「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喬郁不驚不懼,平靜地回答:「臣知道,臣就是太喜歡他了,又留他不住,才一時昏頭,想出了這樣的法子求陛下成全。」

  皇帝好像第一次認識喬郁地把他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若說他全然不知道喬郁的心思那麼絕無可能,他無非是想借著這個事情同元簪筆綁在一塊,無論是誰,無論是哪一黨想與元簪筆合作,都要考慮一二。

  喬郁當真是瘋得很。

  喬郁先前不是沒想過自己死,讓元簪筆好好活著,兩人毫無關聯,自然也不會有牽連之說,然而方悅之事出了後他便徹底想開了,既然餘生無趣,那就找點樂子,既然黃泉孤寂,那便尋人陪伴。

  他就算與元簪筆之後再無感情,也會死死地抓著他。

  皇帝要是看不出來他就白做皇帝了,只是他並沒有喬郁想的那麼多,他只以為不過是喬郁想的又一個損人不利己的法子而已,或許其中還摻雜幾分真心。

  皇帝這麼想就釋然不少,於是同喬郁開玩笑道:「縱然喬卿情深,元卿不還是不願意娶你過門嗎?」他這個詞說的有點彆扭。

  喬郁也笑了,道:「如臣這樣的身份,若是嫁給元大人,誠然是高攀。」

  元簪筆門第之高令人咂舌,和元簪筆這樣四世三公的世家相比,喬郁這個權傾朝野的丞相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三十年前世家只與諸世家通婚,之後規矩雖然大改,但元氏並無太大變化,」喬郁摸了摸鼻子,「想來是任重而道遠。」

  皇帝道:「牽機侯除了……之外就只有元簪筆一個兒子,唯一的女兒遠嫁之後不久便病亡了,元氏嫡系牽機侯一脈如今只剩下元簪筆一人,喬卿啊喬卿,你說牽機侯更想讓元卿娶一個家世相配溫婉知書的小姐呢?還是娶喬卿?」就算他很欣賞喬郁,也不得不承認,喬郁這人身上可取之處很多,不可取之處更多,他要是真給元簪筆和喬郁賜婚,說不定牽機侯會以為皇帝想拿這種方法潛移默化地害他全家。

  喬郁苦笑道:「如陛下所說,可惜我是個男人,」他這話里還真幾分可惜的意思,聽得皇帝心中滋味不明,甚至有點後悔當時靜室里對喬郁處罰太多,將人逼瘋了,以至於現在都不大正常,「不能給元簪筆生兒育女,唯有一張臉尚有可取之處,奈何不是溫婉相貌,不得長輩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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