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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遠暈乎乎的,半靠在周迦南身上艱難的走路,海浪的聲音很大,常常掩蓋兩人說話的聲音。

  「我是不是太孤僻了?」

  周迦南不可思議的啊了一聲,「怎麼會這麼想?」

  聞遠嘆氣:「跟大家聊不到一起去,我一說話就容易冷場,大家那麼照顧我,我怎麼回應都不對的感覺,我覺得……鹿悠!」

  聞遠突然看到不遠處沙灘上的人就是鹿悠和林逸,想都沒想就大喊。

  嚇得兩個女孩彈射分開。

  聞遠拉著周迦南跑過去,這是他在劇組除了周迦南之外最熟的人。

  必須要跟他展示一下。

  鹿悠笑著跟他打招呼,倒是林逸臉上擺著不爽,讓周迦南有點侷促。

  「你們也出來散步啊?」鹿悠說。

  聞遠說是,然後問:「你們在這裡幹嘛啊,晚上挺冷的,小心感冒。」

  「聞遠,」林逸突然插話:「你真不記得我是誰了?」

  聞遠嚇呆,人過二十五還像被班主任點名一樣緊張:「是……?」

  林逸看向周迦南:「周影帝也不記得我了?」

  第26章

  周迦南和聞遠對視一眼,心中怯怯,林逸氣場強大,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活像在審問犯人。

  聞遠偷偷看鹿悠一眼,鹿悠假裝脖子癢。

  林逸沒有主動說的意思,雙手抱胸看好戲似的看著兩人。

  最後鹿悠實在是忍不住了,主動給出關鍵詞:「警官,新聞。」

  周迦南眉心微皺,試探著說:「綠林日報林記者?」

  林逸笑著點點頭:「我以為你真的全忘了呢。」

  周迦南恍然大悟,當初因為被人拉著投資的電影夾帶私貨有一些反政劇情,雖然在知道的第一時間撤資,但他本人是歸國背景,免不了被人大做文章,調查一番,而當時林逸工作的報社就是主要跟進的媒體,周迦南可以說是不堪其擾,最後公司讓他亮出了自己護照,老爸老媽護照才得以罷休。

  吃一塹長一智,周迦南從此以後,在投資或者參演任何影視作品,代言品牌都會提前做很多功課,避免在這種情況下再出問題。

  但是聞遠還是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林逸,這七八年來,他認識的人除了鄰居就是一些客戶,和警官有什麼關係呢?

  這時林逸終於解釋:「八年前辦理小鹿案子的人,我是其中一個,當時人微言輕說不上話,年輕氣盛,不懂得臥薪藏膽直接辭職了,當年你作為證人我給你做過筆錄。」

  那個悶熱的夏天和安靜的審訊室突然湧入腦海,想起了那個被打發來給他做口供的實習警察,聞遠是後來才意識到讓這個實習警察來做些事就已經想雪藏這件事了。

  可是聞遠和林逸不懂,聞遠一次次的找她,她一次次的保證一定會向上級匯報,一定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後來我就來了上海,在報社打雜,後來當了編輯,再後來做記者。」

  聞遠覺得這個發展路線又有點耳熟。

  他還沒想起來,周迦南就率先問她:「你爸爸是不是也來上海了?在大潤發殺豬?」

  聞遠激動表示對對對。

  林逸也是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誰也不敢相信緣分就是這麼巧妙,周迦南和聞遠在超市和賣肉的師傅隨便聊了幾句,就能聊到林逸的爸爸。

  「那你和鹿悠是怎麼……?」聞遠試探著問。

  這下輪到鹿悠和林逸面面相覷了。

  周迦南突然覺得她倆不對勁。

  不過鹿悠和林逸也沒打算隱瞞,很大方的承認了兩人的關係:「我剛來上海第二年就碰到她了,那時候她窩在郊外的民房裡寫劇本,飯都吃不飽,小可憐一個。」

  說到這裡,林逸的語氣卻是開心的。

  「我當時花了一分鐘就愛上她了,真勇敢,真有毅力,我一直害怕那件事會讓毀了她全部的人生,害怕就那樣消失的她一蹶不振,害怕是我和我沒權沒勢的同事們讓她對世界失望了。」

  林逸突然說麼大段的話,像是宣誓,又像是表白,也像在誇獎小孩。聽得鹿悠耳朵都紅了。

  聞遠知道鹿悠那麼久之前就遇到了林逸,也替她感到高興。

  這些路一個人也能走,但是如果有人陪著會好很多。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周迦南眼神里暗潮湧動,一心一意為著這對有情人感到高興。

  鹿悠不是慣於這種抒情場面的人,很快就把話題引向別處,和聞遠聊她當時憋著要當大編劇不出去工作,林逸一個月六千塊養兩個人的趣事。

  聞遠聽了哈哈大笑,也會說一些自己因為沒錢鬧過的笑話。

  「當時社區要繳納醫保,八百多塊錢吧,我沒錢交不好意思說,又怕居委會的阿姨天天上門來動員,在門口貼了一個回老家了的紙條,然後在家裡呆了快一個月沒出門,繳費結束了才敢回來哈哈哈。」

  鹿悠和林逸聽著也覺得好玩,她們都有過因為沒錢而在物質上吃過很多苦,好在兩人一起面對,苦中作樂。

  而聞遠如今得償所願和周迦南結了婚,害他變成這樣的人也再次落入法網,多年鬱結消散,最近狀態也好了很多,提起來也只是當個笑話。

  在海邊餵了很久的蚊子,四人才各自回房間去。

  聞遠性質有些高漲,又因為喝了酒,熱情大膽的挽著周迦南的胳膊,半靠在周迦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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