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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這恐怕就是了。

  賀千笑還想掙扎,「草民身份……」

  「本宮是太子,」賀子琛的聲音沉了下來,把嘴湊近他的耳邊,「你是本宮的弟弟,身份怎麼會微賤?還是說,在你的眼中,本宮的身份你也看不上眼?」

  這話說的。

  兩邊都是送命題,都已經給賀千笑刨好了坑,但凡他接茬,立刻就掉進了坑裡。

  賀千笑乾脆利落閉上了嘴。

  夜裡,東宮中的奴才果然把被子準備到了賀子琛的床上。東宮的寢宮也是輝煌大氣,賀千笑原先的府邸已經足夠奢華,可是與東宮一比,瞬間變得黯淡了起來。

  但同時,東宮之中,也沒什麼人氣兒。

  賀千笑都沒用晚膳,就被賀子琛著急忙慌拖到了床上,他自己也沒吃,仿佛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若是在將軍府,低下的下人必然是要提醒的,有時還會勸誡主人用膳。

  但是東宮裡的奴才們一言不發,沒有敢吭聲的。

  顯然是怕極了賀子琛。

  賀千笑記得,原書中,低下的人說錯了一句話,賀子琛就會發落他們去挨板子,若是有不聽話不服管的,更是連命都不用要了。

  這樣的環境之下,有人敢開口才怪。

  賀千笑躺在床上,他身上被東宮的奴才們給洗了一遍,還擦了香粉,賀千笑一貫聞不了這種味道,簡直生無可戀。

  燕歸就從來不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

  燕歸也不會往他身上擦香粉。

  燕歸倒是會耍流氓,厚著臉皮蹭他的床,但是哪有賀子琛這般簡單粗暴,都整出侍寢的架勢來了。

  賀千笑閉上眼睛,眼裡都是賀子琛似笑非笑的模樣,忍不住一陣惶恐。

  就在這時,他面前的床幃被掀開了。

  東宮的床幃為了和皇帝的做區分,用的是淡淡的黃,不細看的話,幾乎以為是白色。

  這樣淡的顏色,床幃也薄的如同一層紗似的。

  賀子琛還沒進來時,便瞧見了床上人的剪影。

  微微掀開一角,先看見的是賀千笑細長的手指,接著是他緊張到微縮的手臂,再是他面無表情的臉。

  賀千笑道:「實不相瞞,草民睡覺不老實,時常能把人給踢下床,為了不傷殿下的尊體,不如分一下楚河漢界?」

  賀子琛也道:「我不怕你睡覺不老實。」

  怕的是他太老實。

  賀千笑聞言,直覺不能再跟他廢話,乾脆用行動代替了語言,抽出他身上的被子,疊好放在了床鋪的中間。

  他滿意道:「為了避免殿下掉下去,草民睡外邊,殿下睡裡面。」

  好方便他遇到什麼不測,及時開溜。

  要是睡在了裡面,賀子琛想對他做什麼,他一翻身就能跑。

  賀子琛卻沒接他的話。

  他俯下身,一雙眸子緊緊盯著賀千笑,道:「看來六弟早已經發現我這個兄長對你的心思了。」

  賀千笑一聽,知道他這是要捅破窗戶紙了。

  他連忙打哈哈,「草民已經淪落至此,殿下卻始終不忘對草民的兄弟之情,草民感激不盡,為了保護殿下的身子,咱們早些歇下……」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賀子琛忽然捏住他的下巴,「逃避是沒有用的,弟弟。」

  賀千笑眨了眨眼。

  「第一次見你時,你被乳母給抱著,像個精挑細琢的雪娃娃,」賀子琛湊近他,「那時我便想,哪怕我的母后討厭你母妃,若能與你做兄弟,也不是不行。」

  賀千笑眼見不妙,連忙打斷,「是草民配不上當殿下的兄弟……」

  「你確實是配不上,」賀子琛笑了,「曾幾何時,我只覺得你蠢,但後來,我又覺得,哪怕是你不當我的兄弟,當別的也未嘗不可。」

  賀千笑瞳孔微顫。

  賀子琛的目光聚集在他通紅的唇瓣上,腦海中不知在想寫什麼。賀千笑已經經歷過,自然知道他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他緊捏著賀千笑的下巴,緩緩貼近時。

  賀千笑如同繃緊的弓箭,隨時準備推開他……這時,他的肚子忽然響了一下。

  沒吃晚飯,肚子也在替他抗議了。

  賀子琛呼吸粗重,咬了咬牙,如夢初醒般鬆開了他的下巴。

  他臉上的表情在糾結的邊緣。

  但也沒糾結多久,他再次俯首,打算直接親上來,賀千笑猛地推開他,高聲道:「殿下,草民餓了,兄長要讓弟弟餓肚子嗎?」

  此事若不是水到渠成,便猶如空口嚼蠟,沒滋沒味。

  左右他已經把賀千笑給弄到了宮中,賀千笑如今睡的是他的床,而不是什麼將軍。

  不急。

  賀子琛起身,從表情上,還能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但他強忍著,把外邊的奴才給叫了進來。

  奴才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往床上看。

  賀子琛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去給他準備些吃食,按照我……本宮平常的份例來,不得怠慢。」

  那奴才彎了彎腰,低眉順眼道:「是。」

  待他出去,賀子琛想起什麼,笑道:「你打小金尊玉貴慣了,哪怕是故作乖巧,也透露著一股委曲求全的姿態,做不出真正的奴才相。」

  賀千笑剛把自己的清白給保下來,聞言恍惚道:「什麼奴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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