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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就立刻閉上了嘴,恨不能把自己的嘴給縫上。

  一不小心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可還行。

  燕歸沉默了片刻。

  賀千笑估計他聽不懂「營養」和「八卦」這兩個詞,在燕歸久久不說話時,倒是鬆了口氣。

  因為同乘一騎,兩人距離十分之近。

  燕歸的盔甲都硌到了賀千笑。

  而且他們要去的方向,似乎也不是裕州,而是另一個距離邊關更近的城池,賀千笑皺眉看著四周,感覺耳邊的風越來越大,也不知何時是頭。

  就在這時,賀千笑的耳朵一熱,他抬起頭,發現燕歸給他捂了塊棉布。

  他不知道,這幾日一直待在室內,又被顧月欽好聲好氣伺候著,屋內的炭盆全天燃著,幾乎沒受過凍,一雙耳朵,以及衣襟下露出的部分,早就嬌嫩無比。

  被風一吹,紅通通竟似要破了皮似的。

  燕歸湊到他的耳邊,呼出的熱氣也若有似無,「看來這幾日,顧質子將你照顧的很好。」

  賀千笑疑惑不解。

  燕歸卻沒再說話了。

  裕州距離邊關旁的城池不遠,賀千笑坐在馬上,抬頭便看見了寫著「沁州」的匾額。

  賀千笑道:「這裡無山無水,只有數不清的沙塵,倒是用了這麼一個帶水的名字。」

  「這也是沁州老百姓對他們縣城的期望,」燕歸道,「就是老天爺到底是聽不見,也不願意去可憐他們,無用功罷了。」

  賀千笑稍微驚訝了一下。

  在這個朝代,幾乎人人都信鬼神之說,哪怕是不信,也都保持沉默,不會置喙。

  可以說,燕歸用最低調的語氣說了一番比較張狂的話。

  當然,他也有那個本錢。

  而前方的賀子琛在此時回過頭來,面無表情道:「說了一路,喉嚨都快幹了吧?正好,讓這裡的風沙來淨淨你的嘴。」

  賀千笑確認了一下。

  他說的確實是自己。

  他剛剛死裡逃生,又受了這顛簸之苦,賀子琛不安撫也就罷了,竟然還把怒火朝他身上撒?

  賀千笑反唇相譏,「皇兄,臣弟覺得,馬上就進了城,身旁也有過路的百姓,可別讓百姓瞧見皇兄此刻的模樣,否則皇兄的顏面該何存?」

  話里的意思,就說是賀子琛現在的樣子真難看。

  賀子琛瞪了他片刻。

  片刻後,也不顧及旁邊的百姓還站著看熱鬧,指著旁邊的一個屬下,淡淡道:「你,去把他拎到我面前來。」

  那個屬下愣了一下,到底是不敢違抗命令。

  賀千笑見狀,連忙往燕歸的身後鑽,揚聲道:「我不過去!」

  他這就是,用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開玩笑,得罪了燕歸,燕歸好歹有武將不拘小節的風度,絕對不會記仇,得罪了賀子琛,就等著被他給開膛破肚吧。

  賀子琛給氣笑了。

  「行,你不過來,本宮自己過去。」

  不等賀千笑這個小雞仔反應過來,賀子琛翻身從馬背上一躍,便到了賀千笑與燕歸面前。

  賀千笑驚恐萬狀,這人會武功!鬥嘴鬥不過就動手!

  他發出臨死前的掙扎,「皇兄,我錯了皇兄。」

  「你錯哪裡了?」賀子琛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若不是舍不……若不是還要回京從父皇交差,我非要打你一頓。」

  賀千笑覺得,這絕對是遷怒。

  因為在顧月欽那裡沒吵過,就要在他這裡找回威風。

  但是賀千笑的這個想法,其實和賀子琛想的……一點都沒沾上邊兒。

  最令賀子琛生氣的,是當顧月欽把他髒污的手放在賀千笑唇邊時,賀千笑不僅沒躲,看上去似乎還已經習慣了!

  這還只是在人前表現出來的。

  那在無人之時呢?他們有無更多的接觸?賀千笑消失的這幾日,兩人獨處過多少回?

  是不是已經……做過更過分的了?

  賀子琛一想這些,何止是生氣,殺人的心都有了。

  賀千笑是他的……是他的弟弟,是大賀最尊貴的皇室,莫說是給人當男妻,還是給鄰國身份低賤的質子。

  就算是他想與男子成親,也該是在他們大賀挑選最尊貴的男子。

  且不是賀千笑嫁,是對方嫁還差不多。

  但這一路上過來,賀子琛如此想著,心裡卻還是覺得不暢快。

  在大賀身份最顯赫、最有能力,又與賀千笑同齡,無血緣關係的男子——大臣的兒子是許決明,自己闖出來一番功績的,是燕歸。

  賀千笑還就坐在燕歸的馬上!

  於是這一路上,賀千笑與燕歸說話的聲音,便都傳入了賀子琛的耳中。

  正當賀子琛想伸出,直接將賀千笑給揪起來時。

  燕歸伸出了手。

  原本賀子琛在馬背上,站著還算穩當,被燕歸一摻和,立刻搖搖欲墜起來,燕歸的手擋住賀子琛的胳膊之後,順勢又一拉,讓賀子琛勉強站穩。

  誰都沒想到,燕歸會對太子出手。

  好像他自己也沒想到一樣,因此下意識彌補,沒讓賀子琛從馬背上掉下去丟面子。

  從古至今,武將的身份就是比較尷尬和敏感的。

  因為他們把握著兵權,那是比真金白銀還實在的東西,令皇帝忌憚。

  也是如此,歷史上出名的、居功自傲的武將,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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