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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小娘子柔軟漂亮的面孔,花襲憐眸心驟縮。
他知道,心魔快要失控了。
「大師姐。」男人聲音低沉的開口。
蘇瓷兒回神,「嗯?你回來了?」
「嗯。」花襲憐緩慢應聲,然後道:「明日我送大師姐回小靈山。」
蘇瓷兒突然聽到此話,下意識心裡一個「咯噔」。
什麼叫送她回小靈山?
她左耳上掛著的珍珠耳鏈還貼在她的面頰上,微微發冷。原本溫潤的玉色,此刻都變成了刺目的慘白。
那個時候的偏愛柔情,現在也都變成了笑話。
還沒得到就膩了?
蘇瓷兒的心一點一點冷下來,她看著花襲憐,硬著聲音道:「不必你送,我現在就能自己走。」
花襲憐下意識張嘴想解釋什麼,可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的大師姐如果繼續留在這裡,被心魔誤傷的機率就會加大。
「這個,還給你。」蘇瓷兒一把扯下那隻珍珠耳鏈,也不管自己被扯疼的耳朵,一把將這個東西拍到花襲憐面前。
剛才還說什麼是「為她而生,為她而死」。
呵,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尤其是像這種種馬文裡面的狗男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一會兒乖巧綠茶弟弟,一會兒冷酷無情渣男,還以為她稀罕呢!
蘇瓷兒連包袱都不收拾了,反正她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對了,還有小苗,那個傻姑娘還不知道自己跟白景那個狗男人是be結局。
蘇瓷兒提裙跨出屋子,就見小苗哼著小曲,高高興興地走進來,然後看到蘇瓷兒,就走過來要跟她分享自己的喜悅。
比如,今天白景只跟她說了三個「滾」字呢。
小苗還未開口,蘇瓷兒微微一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她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整個人迷迷糊糊,左搖右晃。
「走,跟我回去。」
「回去。」小苗重複了一下蘇瓷兒的話,兩人轉身出了妄念軒。
花襲憐站在屋內,看著蘇瓷兒氣憤離開的背影,掌心被珍珠耳鏈咯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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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她為什麼要生氣?
她不生氣,生氣是狗!
蘇瓷兒氣得面頰鼓鼓,肺都疼了!
她領著小苗走出一段路後,突然覺得自己為什麼如此窩囊?憑什麼花襲憐讓她走,她就走了?
那她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對,他讓她走,她偏不走!
「回去!」蘇瓷兒指揮著小苗換個方向繼續。
指不定這狗男人等她走了就左擁右抱呢!說什麼心魔是為她而生,一定也是在誆她!
小苗殭屍木偶人般的跟著她轉了個方向,重新回到妄念軒。
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妄念軒內就變成了一片廢墟。
在這片廢墟之中,花襲憐仰面躺在碎石上,他身上髒污一片,異常寶貝的小靈山校服也變成了一塊破抹布。
怎麼回事?
「花襲憐?」蘇瓷兒嚇白了臉,踩著碎石上前,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臉。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蘇瓷兒擼高自己的袖子,然後照著男人的臉又來了兩下,趁機報一下剛才的私仇。
男人依舊沒醒,只是臉上多了兩個手指印。
蘇瓷兒的神識能輕易進入花襲憐的識海之內,她正想用自己的神識去探查一下,突然間,她感覺識海一疼,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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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
她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塊雪白的糖糕,方方正正,軟軟糯糯,不知道裡面是不是包著紅豆沙餡料的那種。
她身邊站了兩個小人。
他們一人扯住她一角,瘋狂撕扯她的身體,可不管怎麼扯都扯不開。
蘇瓷兒被扯得渾身都疼,她想罵人,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不如我們一人一半吧!」
不知道是誰想出來了這個餿主意,糖糕蘇瓷兒只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柄巨大的斧子,油光噌亮,就跟那鍘刀似得,衝著她就砸了下來。
眼看自己馬上就要被分成兩半,蘇瓷兒一激動,一睜眼,醒了。
「大師姐!」
「姐姐!」
面前湊上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那一瞬間,蘇瓷兒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第62章
差點被扯成兩半的分明是她,為什麼她面前會出現兩個花襲憐?
白色絮雪落下,夾雜著細碎的冰渣子,到處都是冰雪,裂開的冰紋猶如霧霾花,籠罩了整個冰川世界。
蘇瓷兒很熟悉這裡,畢竟她在這裡待了將近三年。
這裡是花襲憐的識海。
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觸目所及,冰川雪地之上,到處累積著駭人的白骨。
蘇瓷兒下意識後退,避開那些骨頭。
這些骨頭大多是屬於獸類的,可屬於人類的也不少。
「姐姐瞧,這些都是他殺的人。」黑衣艷眸的男子跟在她身邊,說話的時候朝站在蘇瓷兒另外一側的花襲憐瞥過去,唇角始終帶著一股玩味的笑。
花襲憐當然聽到了心魔的話,心魔是花襲憐心中最深的執念,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恐懼。
心魔清晰的知道花襲憐最薄弱的地方在哪裡。
人與心魔斗,便是跟人性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