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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宗主正在準備祭壇?」

  「是呀,說明日日出之前要是那小子淹不死,就把他拉到祭壇上活活燒死,給公子獻祭。」

  另外那個弟子道:「怎麼可能淹不死,指不定現在就已經死了。」

  「不如我們去看看?」

  「你忘了?進去的人就從沒有出來的,我們也只能在第一層走走。」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蘇瓷兒手中的玉髓劍也變得灰暗,直到跟周圍濃厚的暗色融為一體。

  因為過道實在狹窄,而出去的路一定要從那兩個弟子路過的地方走出去,因此蘇瓷兒和花襲憐二人只能先轉到另外那條過道里,等著這兩個弟子過去。

  若是這兩個弟子沒過去,反而跟著轉了過來的話,那就別怪蘇瓷兒無情了。

  她本意是不願意打草驚蛇的,因為她知道除了這兩個弟子,外頭還有等著交班的。

  濃黑的暗色里,少年跟少女相貼。

  在這間散發著腥臭和濃重潮濕氣息的暗牢里,只有少女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那兩名說話的弟子越來越近,正在蘇瓷兒萬分警醒的時候,少年突然把臉埋到她脖子裡,貓兒似得輕蹭著,鼻尖聳動,像是在努力地嗅著記住她的味道。

  少年看著瘦,身形卻不矮。

  蘇瓷兒被壓在牆壁上,有種被禁錮的壓迫感。

  她想伸手讓少年去旁邊點,可現在的處境是她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不然就會被那兩個天玄宗弟子發現。

  蘇瓷兒的手壓在花襲憐的肩膀上,她觸碰到柔軟的斗篷。而隔著這麼厚實的斗篷,她卻似乎還能感受到少年冰冷的肌膚。

  應該是冷了?

  算了,最後一次了,想貼貼就貼貼吧。

  錯過了這次貼貼,以後可能就……只能當屁墊貼貼了。

  想通了的蘇瓷兒非常樂意當花襲憐的人形熱水袋,她覺得這可能應該是自己最後給少年的一點溫暖了吧。

  那兩名弟子並未發現異樣,提著燈籠過去了。

  蘇瓷兒趕緊領著花襲憐往外去。

  .

  出了暗牢,迎面打來一陣強風,蘇瓷兒加快腳步悶頭往前走。

  「大師姐,我們去哪?」

  花襲憐跟著走了一段路後,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蘇瓷兒並未將他帶離天玄宗,反而是朝天玄宗最隱蔽的後山禁地處行去。

  「去個地方。」蘇瓷兒這麼回答。

  聽到此話,少年的心霍得一沉,原本就白的臉在此刻更是白得嚇人。

  他咬緊唇瓣,心中掙扎,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蘇瓷兒,跟上了她的腳步。

  大師姐,不會騙他的。

  .

  聽說天玄宗的後山禁地內豎著一座塔,名喚鎮魔塔。

  千年之前,妖魔大亂,修真界的前輩們拼盡全力封天下妖魔之物於塔內,並用傳說中的魔劍鎮塔。

  天馬上就要亮了,蘇瓷兒要在余海潮發現之前將花襲憐送入鎮魔塔。

  少年跟在少女身後,他的腳步從一開始全然相信的堅定,到慢慢看到那座古樸的鎮魔塔後,變得遲緩而不可置信。

  經歷了千年的漫長歲月,鎮魔塔的周身早已被風霜雨露侵蝕,如果不是知道這就是鎮魔塔,蘇瓷兒會以為自己正站在一座什麼危塔之前。

  實在是太破了。

  這麼破的塔真的是鎮魔塔嗎?有沒有什麼牌匾能讓她確認一下?不然她要是把人送錯塔了怎麼辦?

  蘇瓷兒蹙著眉上下打量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塊能證明鎮魔塔真身的匾額。

  「系統,是它嗎?」

  「是。」

  行吧,真是塔不可貌相。

  鎮魔塔有十幾層高,每層塔尖上都掛著一個鐵製的鈴鐺。那鈴鐺不大,可聲音卻傳得很遠。

  漆黑寂靜的深夜中,那鈴鐺被風吹得狂舞,「叮叮噹噹」的聲音雜亂而躁鬱。

  這鈴鐺就像是此刻花襲憐無法平靜下來的心,不,他的心比這些鈴鐺雜亂的聲音更加混亂。

  「那是鎮魔塔,關押魔族的地方,」頓了頓,蘇瓷兒轉身背對花襲憐道:「你自己進去吧。」

  她可真是個民主的人。

  蘇瓷兒努力想保持樂觀的心態,卻依舊忍不住惆悵,這種送孩子上大學的心情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明明知道鎮魔塔是地獄,她卻依舊要將花襲憐送進去。可如果她不送他進去,花襲憐日後會如何?他會活得比螻蟻都不如。

  少年自尊心極強,若是活成那副模樣,一定生不如死。

  花襲憐當然知道鎮魔塔是什麼地方。

  那是世間最兇險的一處煉獄。

  他進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花襲憐終於明白,大師姐不是來救他的,是來殺他的。

  少年踉蹌一步,支撐著身體的那股意志在此刻化為烏有。他的視線開始旋轉,天地似乎都在眼前顛倒了。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悲鳴的情緒,聲音嘶啞的開口,「左右都是死,大師姐為了余望風找我報仇,卻不肯親自動手殺我,是為什麼?」

  原來她從未相信她,她的心中也一直沒有放下余望風。

  少年滿心滿眼的淒楚之色。

  「怎麼,大師姐是捨不得嗎?」臉上帶著諷刺的笑,眸中卻溢出一抹清晰的渴求。花襲憐緩步挪到蘇瓷兒面前,一定要看到她那張無情無義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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