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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儲物袋是蘇瓷兒特意要求系統讓她帶上的,雖然是夢,但必要的保護措施還是要的。
小靈山那種地方處處陡坡需要爬山,登山杖這麼務實的東西她當然要隨身攜帶。
細長的登山杖將半舊鐮刀卡住,畢竟是仙門製造的產品,再加上現在的花襲憐只是一個男童,力量有限,雖然被磕出了一點痕跡,但好歹擋住了。
花襲憐一擊未中也不糾纏,他向來就是一個極沉穩且每時每刻都在分析利弊的人。
打不過,就不會再拼。
「你不是我娘。」男童嗓音柔軟,說話的時候帶著明顯的小奶音,只可惜眸色冷的古怪,半點也沒有這個年紀孩童該有的天真。
蘇瓷兒撐著登山杖,努力抑制自己被砍得顫抖的手,硬著頭皮道:「我是。」
「不是。」花襲憐眸色愈冷。
「是。」蘇瓷兒揚高音調。
「不是。」小少年的臉已經陰沉下來。
好吧,蘇瓷兒妥協了,她神秘兮兮道:「其實我是你爹。」
花襲憐:……
正在這樣的尷尬時刻,做飯的農婦終於發現了土院子裡突然出現的蘇瓷兒。
「哎,你是誰呀?」
她擦著手過來,那張歷經風霜,布滿皺紋溝壑的臉上滿是警惕,並順便將自己的兩個大胖小子擋在了身後。
農婦雖沒見過什麼世面,但上下一打量,看裝扮就知道蘇瓷兒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我來接人。」蘇瓷兒手裡的登山杖指向花襲憐。
小少年沉默著站在那裡,仿佛局外人般看著這場鬧劇。
農婦眉頭一皺,「這是我家的崽子……」
「多少錢?」蘇瓷兒不耐煩的打斷這農婦的話。
雖然知道這裡是夢,這些都是虛幻的連NPC都不如的「人」,但蘇瓷兒一想到剛才農婦及她身後兩個大胖小子的所作所為,便難免生出幾許膈應來。
現在小男主還滿頭滿臉的血呢!
蘇瓷兒滿懷悲憫的視線重新回到花襲憐身上,然後在看到他手裡緊緊攥著的邪惡鐮刀時硬生生把自己的悲憫視線咽了回去。
是她多慮了。
「孩子怎麼能用錢來衡量呢?這是我養了好幾年的崽子……」農婦當然不肯放手。
「要加錢?」蘇瓷兒坦然詢問。
農婦:……這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
加錢後,蘇瓷兒成功買走花襲憐。
她看著小少年一身髒污血痕,手裡提著鐮刀的模樣,實在是有點小害怕。
「扔掉。」她用登山杖點了點花襲憐的鐮刀。
小少年眯眼,鬆開僵硬的手。
「啪嗒」一聲,鐮刀落地。
還行,挺乖。
蘇瓷兒正準備將花襲憐帶走,不防他突然轉身,旁若無人地走入屋內。
「哎,你幹什麼去?」正在數錢的農婦見狀,伸手要攔,花襲憐靈活地躲過她,然後邁著小短腿徑直衝入獵戶與農婦住的那間屋子。
屋內簡陋,只有一床鋪蓋和一個衣櫃。
花襲憐伸手打開衣櫃,從裡面取出一個半舊木盒。
木盒真的很舊,扔在路上都沒有人會要的那種。可木盒內卻裝著一隻漂亮的珍珠耳鏈,一看就知道不是屬於這間破屋子裡的東西。
「兔崽子!」農婦跟進來看到花襲憐手裡拿著的木盒,登時瞪圓了眼,上手就要打。
跟在農婦身後的蘇瓷兒及時出手,手裡的登山杖卡住農婦的手,與此同時,她垂眸看向花襲憐。
男童拿起那隻珍珠耳鏈,面無表情地將它扎進自己的左耳。有血順著孔洞往下淌,沿著銀色的耳鏈蔓延到輕微晃悠的瓷白小珍珠上。
明明在幹這麼殘忍的事,花襲憐的眼神卻格外平靜,仿佛並未感受到半絲痛楚。
蘇瓷兒忍不住蹙了蹙眉,她看著都疼。
「我買了。」蘇瓷兒又掏出銀子遞給農婦。
農婦捏著銀子嘟囔幾句,「這東西我上次一個就賣了……」
蘇瓷兒不耐煩的繼續掏錢,「夠了嗎?」
農婦終於閉嘴了。
「算小姐運氣好,還是我好說話……」農婦嘟囔著出去,斜眼瞧花襲憐,臉上閃過喜色,顯然是沒想到這麼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崽子居然能賣這麼多銀子。
農婦出去了,蘇瓷兒走到花襲憐面前,看著他還在不斷淌血的耳垂,便取出一方帕子要給他擦擦,不想小娃子硬氣的很,一把推開了她的手。
蘇瓷兒也生氣了,怎麼這麼彆扭!
她伸出手對著花襲憐額間一點,小崽子瞬間就動不了了。
雖然是在男主的噩夢裡,但她的仙術還是能用的,這都要歸功於傻瓜系統的外掛。誰讓這次是加急的額外任務呢?總歸要多給她開點後門的。
花襲憐被她定住後,只剩下一雙眼幽幽地盯著她。
咋的,你的眼睛還能飛刀呀?小兔崽子!
蘇瓷兒慢條斯理的替花襲憐擦拭了臉上的血漬,然後是耳鏈上的血漬,最後又取出藥膏,揉上他臉上的傷口,耳垂上的傷也沒忘記。
花襲憐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任由蘇瓷兒折騰。
女人的臉靠得很近,呼吸之時噴灑出來的熱氣從他面頰處氤氳散開,浸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的頭髮很長,略過他舉在半空中的手指,青絲勾連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