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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間有人來過,但很快意識到打攪得不是時候,聰明地離開。

  小姑娘在他手心撓了撓,明顯還不想讓他走。

  「不急,」沈寒星抱著她重新躺下,「事情明天處理也可以,大哥會幫忙。」

  「嗯。」林星雪輕應一聲。

  她抱著沈寒星的胳膊,閉眼睡了一會兒,想到一件事,又仰頭問他:「常峰是你的人?」

  成乾帝派常峰先去處理平州之事,後又命他趕赴南境,明顯是想讓常峰監視沈寒星,但如今眾人也看出,常峰是站在沈寒星這一方。

  現在看來,當時武舉上的針對不甘心只是爭取成乾帝信任的手段而已。

  沈寒星的棋子其實早已悄無聲息布下。

  「我救過他一命,所以他一直追隨於我。」

  「那比武受傷你也是故意的是不是?你當時是不是想要逼我開口說話才那麼做?」

  其實不用沈寒星回答,林星雪也猜到當時那麼做是為了刺激她。

  沈寒星點頭,林星雪重重戳了戳他的額頭,「你怎麼這麼傻,受那麼重的傷就是為了刺激我說話,若是我一直沒有發現,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又或者我當時沒能開口說話,那你豈不是白受傷了?」

  「不會,」沈寒星篤定地道,他握住小姑娘不安分的手指,解釋,「武舉之前你有一次被雷聲驚醒,當時我聽到你喊出了我的名字,你說是夢到我遇險境才會嚇醒,所以我才敢如此試探。」

  他的小姑娘滿心都是他,見他遇險怎麼會無動於衷?

  「那你也是傻。」林星雪小聲道。

  她握著沈寒星的手,晃了晃手上的福繩,刻著「福」字的銀餅撞在一起響起輕靈的聲音,她輕聲道:「春日好像過去了。」

  去年春日,他們一起在桃花莊賞花,約定過來年要繼續一起看桃花。

  但終歸沒有那個機會,沈寒星特意寫了一封信,正巧在二月初的時候寄到林星雪手中,信紙背面畫著一片桃林盛景,也算是別樣完成約定。

  「以後還會有很多春日,以後我每年都陪你去看桃花好不好?」

  「好。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夫君,我餓了。」

  剛剛體力消耗多大,小姑娘現下可憐兮兮地瞧著他,等著他投餵。

  沈寒星忍住笑,翻身下床讓人去準備膳食。

  翌日午後,常鋒等人才再次見到沈寒星,沈寒洲見到他第一眼,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似笑非笑道:「祖母以前還擔心過你不近女色,如今看來只是沒及時遇到弟妹罷了。」

  畢竟以沈寒星以前的性子,可不會這麼果斷丟下軍務。

  「難道大哥不想回安南?」沈寒星笑著反問。

  司徒蘊身為王女,在這種時候必須要留在王城,而沈寒洲也不可能放下東寧的事情不管。

  如今沈寒星占據越城,只要他們想打,立刻就能打回盛京。

  成乾帝再次一病不起,偏在這時,沈寒星又放出一道先帝遺詔——遺詔上清晰地寫著先帝有意退位讓賢,欲將帝位傳給沈清野。

  遺詔一出,成乾帝氣得吐血,昏迷半個月後方醒,他不顧朝臣勸阻下令要攻打越城。

  平衡的局面被驟然打破。

  蕭家人早已失去民心,成乾帝弒父奪位的罪名無可反駁。

  平州最先歸順,沈寒星一路從越城打到盛京,戰無不勝,途中歸順的州縣無數,百姓們早已受夠那些貪官的壓迫。

  京都被攻破的那一日,烏雲積壓,似乎一場暴風雨隨時要席捲而來。

  顧府中,顧宴坐在廊下看著那滿天烏雲,林星然站在他身後想要靠近但又不敢。

  他不曾看向後方,聲音很淡地道:「林星然,我們和離吧。」

  他已經試過想要繼續和她在一起,但曾經的欺騙如鯁在喉,他可以放過安苓和安雲姐妹,卻不能放過自己。

  或許,等這場戰亂後,他應該離開這裡。

  遠處,曾經守衛森嚴的皇宮混亂不堪,宮女和太監卷著細軟倉皇逃跑,勤政殿不復往日的威嚴,寂靜如一片墳墓,在嘈雜的宮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蕭越在暗衛的掩護下逃離,他根本沒有考慮過要保護他的父皇,但很快也被士兵追上無處可逃。

  成乾帝早已病得下不來床,他聽見殿外有人走動的聲音,一聲聲伴隨著拐杖敲打地面的聲音,莫太后不知何時從福寧殿走到了勤政殿。

  她走到床前,垂眸看著奄奄一息的成乾帝。

  成乾帝緩了許久,才有力氣出聲說話:「母后,你不走嗎?」

  莫太后被拘禁,他們母子已有許久沒有相見,如今再見卻是這種局面。

  「母后無處可去,」莫太后輕聲道,「淮兒,當初你父皇走得時候是不是也像你現在這樣難受?毒噬五臟肺腑,痛不能言。」

  「你說什麼?」成乾帝想起什麼,他瞪大眼睛看向莫太后,滿眼不可置信。

  莫太后默然無言,她靜靜看著他,看著他氣若遊絲,痛苦掙扎,仿佛看到先帝死前的模樣。

  最後一朵月華,她選擇用在自己兒子身上。

  透過那張猙獰的面龐,莫太后勉強看出些先帝的影子,但他到底與先帝不同,他不知民生多艱,眼中只有皇權,更不懂那等亂世中贏來的和平有多麼不易。

  「當初你父皇確實猶豫過是否將皇位傳給你,但那封遺詔是在你父皇病重之時寫下的。若你不下毒,你父皇不會真的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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