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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辛榕不能發火,他的這個實習來得特殊。正因為背後有著邵承昀,甚至動用了周朗夜這種大佬的關係,反而一點不能落他人口實。否則傳出去就會變成高層的人公私不分。

  辛榕知道楚喻來找自己純屬私仇,他更不想讓邵承昀知道這件事。沒必要,辛榕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受這一點刁難可以自己消化。

  楚喻訓人訓得很是得意,最後說,「你的道歉太沒誠意,連鞠躬都沒有嗎?」

  辛榕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他骨頭很硬,心氣不曾低微過,口頭道歉尚且可以忍受,畢竟職責所在。可是楚喻再這樣沒完沒了地挑釁,他也不能一退再退。

  他什麼話都沒說,眼神很冷地看著楚喻。

  其實就連陪同楚喻前來的閨蜜都覺得這個過程有點過分了,因而在暗中扯了扯楚喻的一隻手,想讓她適可而止。

  「鞠躬?聽見了嗎?」可是楚喻不依不饒。

  辛榕仍然沒有說話,看著楚喻。之後有長達十餘秒的沉默,楚喻甚至被辛榕的視線看得有點不自在了,猛然地站起來,說,「你這是什麼態度!?竟然敢這麼跟客人掛臉的?」

  辛榕臉色有些白,聲音還算冷靜的,說,「楚小姐,如果你跟我有什麼私人恩怨,大可不必花幾萬元一晚就為了來見我這一面。」

  楚喻頓時啞了啞,辛榕又說,「我個人的言行也代表著豪麗。向您道歉是出於對客人的尊重,如果沒有原則地跟您鞠躬彎腰,也意味著豪麗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企業。我想這不合適。」

  如果邵承昀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嘆於辛榕如此迅速的成長。

  他正在學會與人對峙的技巧、解決問題的方式,以及有理有據的回擊但不使自己顯得咄咄逼人。

  邵承昀把他帶下遊輪不過數月,他已經逐漸獨當一面起來。

  如果邵承昀真能看到這一幕,那他應該及早警惕,好好留住這個男孩,不要讓他再繼續於重壓之下蛻變。因為真到那時,邵承昀恐怕就會失去他了。

  可惜邵承昀不在場,對於發生在豪華套房裡的這次危機公關也無從得知。

  辛榕並沒有因為自己占據上風而在言語上繼續刺激楚喻,他的本意是來解決問題的。不管楚喻出於什麼原因訂下豪麗的套房,他都要儘可能讓她滿意的從這裡離開。

  但是楚喻不喜歡他的這種就事論事的態度。

  楚喻承認自己低估了對手,辛榕遠比她所想像的情緒穩定且抗壓力強,所以到最後楚喻變得有點口不擇言,對辛榕說,「你現在還能站這兒跟我說話,是因為一年的合約還沒到期,你對邵承昀也還有利用價值。」

  大約是因為提到邵承昀的緣故,楚喻終於從辛榕臉上看到了一點反應,繼而更為尖銳地說,「我知道你對他心存幻想,以為你們可以日久生情。你敢問他一句嗎?問他一年後你們還有沒有可能?你去聽聽他怎麼說?」

  「你要是不敢問?就說明你心裡也沒底,你知道答案是什麼。再過幾個月你打包走人的樣子一定比現在難看!」

  楚喻也是個狠人,知道怎麼一針見血的刺傷對手,也知道專挑辛榕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由於他們的對話已經從表面上的客房投訴轉向了毫不相干的方向,楚喻自知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說完這些話,她抬頜示意閨蜜可以走了,從辛榕跟前經過時,她的視線在辛榕臉上一掃,帶著嘲諷說了句,「就算沒有我,也有其他人追求邵承昀,你永遠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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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榕這天餘下的工作時間是強打精神完成的。在表面看來他似乎並沒有因為楚喻的幾句話而受到影響,內在卻發生了動搖。

  邵承昀當晚有一場應酬,辛榕在結束網課以後和慧姨說自己不在家裡吃飯,而是讓司機送他去老宋夫妻家,他要如約去看糖糖。

  辛榕仍然保持著每周至少與糖糖見面兩次的頻率,偶爾會更多些。他已經為糖糖聯繫好了本地的一間幼兒園,春節後就要送小丫頭去日托班。

  辛榕特意繞開了飯點,去的時候老宋夫妻已經在刷碗了,而糖糖獨自在客廳里玩耍。

  小孩子身上總有一種很治癒的奶乎乎的氣息。辛榕在宋家陪糖糖玩了一小時,其間很多次地主動去抱她,聽她用小奶音叫自己「哥哥」,可是實際上並沒有因此受到多少撫慰,反而覺得更加愧疚。

  這種寄養在外的生活是會讓小孩子感到缺乏安全感的,無論辛榕怎麼彌補,始終是能力有限。

  糖糖生父的案子審判在即,辛榕也找律師打聽過,糖父沒有二十年估計放不出來,而糖糖的生母至今沒有消息。

  辛榕不知道糖糖會被如何安置,這些時日他在別墅里和糖糖打視頻電話時,邵承昀偶爾也會通過手機鏡頭看看小姑娘,過新年時邵承昀還主動陪辛榕和糖糖去了一次遊樂場,但是絕口不提收養的事。

  辛榕離開宋家時,糖糖牽著他的手一直送到門口也沒有鬆開。當她仰著頭充滿期待地問辛榕,「哥哥下次什麼時候來?」

  那個瞬間辛榕有了想哭的衝動。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從宋家出來以後辛榕沒有聯繫司機,獨自步行到附近的一家小麵店,點了一碗餛飩。因為沒有食慾,只吃了半碗就把筷子放下了。

  後來他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長一段路,其間手機響過一次,是邵承昀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但他沒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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