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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覺太沉了,其間邵承昀給他打過幾次電話,辛榕睡得渾然不知。後來他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一道稚嫩童聲穿過門板,續斷地傳入耳中,「哥哥、哥哥,你在家嗎……?」

  辛榕猛地坐起來,睜眼對著昏黑的房間回了回神,然後跳下床去開門。

  樓道上的聲控燈都壞了,辛榕就見著一個小小的輪廓抱著個半舊的娃娃,站在門外仰頭望著自己。四周一片黑糊糊的,唯獨那雙眼睛很亮。

  辛榕心裡一緊,打開屋內的燈,繼而看清小女孩的額頭一側青腫著,他蹲下身去,問她,「糖糖,你媽媽呢?」

  這是辛榕沒有從這裡搬走的一個主要原因,他放不下房東家的小女兒。

  這孩子常被打。房東夫妻都不是什麼善茬,常常是兩口子之間吵架打架了,轉過來又衝著孩子發火。把一個只有四歲的小孩嚇得躲在單元樓外,大半夜的不敢回家。

  糖糖這名字是辛榕給取的,私底下就他們兩人待著的時候,他就這麼叫孩子。原先糖糖有別的小名,不好聽,讓人覺得福薄命淺。辛榕只要一回到出租房裡,就把她收留在自己這邊,給她做飯,讓她睡屋裡,偶爾也逗她、叫她糖糖,希望有個好寓意,能把她以後的人生叫得甜一點。

  可是辛榕的能力總歸是有限的,上半年他好不容易說服居委會出了次面,由自己暗地裡出錢讓居委會給糖糖辦了一所學校的全托,把她送到比較遠的一個幼兒園裡,周末才回家,為的是減少她與父母的相處時間。

  沒想到糖糖只去了第一周,她媽媽就鬧到學校說不讀了,讓退錢,然後轉手把辛榕預交的八千多的學費輸在了麻將桌上。

  這時辛榕把孩子抱起來,聽著她細聲細氣地說,「媽媽走了好幾天,一直沒回來,爸爸說…她跟人跑了……」

  辛榕皺了皺眉,把懷裡的孩子抱緊了,問她吃飯了嗎?小姑娘說沒有,辛榕急忙從冰箱裡給她找了點零食,讓她先墊著,這邊就準備煮點麵條。

  房東是在大約十分鐘後找上門來的,糖糖剛一聽見那道嘶啞的男聲,就嚇得從小凳子上跳起來,一直往辛榕身後躲。

  辛榕沒有去開門,先把她往陽台上輕輕推了下,說你坐那兒吃餅乾,哥哥和你爸爸聊聊。乖,不怕。

  房東來之前喝了不少酒,屋裡還坐著幾個弟兄,一群人正商量著怎麼把他跑了的老婆給抓回來。他無意間經過臥室,發現自家小丫頭不見了,於是氣勢洶洶地來辛榕這裡要回女兒。

  辛榕試圖和他好好聊,結果還沒說上幾句,房東就態度蠻橫地動了手。一對一的單幹辛榕不會吃虧的,幾下把人撂倒了,然後關上門聽憑外面一頓咆哮。

  這些年的摸爬滾打也給了辛榕足夠的警覺,他聽見一群人從樓上嚷嚷著下來,知道情況不妙,於是揣上皮夾手機,抱起小孩,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可是還沒等他們跑到小區門口,就被衝出來的幾人給截住了。

  辛榕再能打也不是四個成年男人的對手,何況他還要護著懷裡的孩子。邵承昀趕到之前,他已經被這幫人搶走了手機錢包,又被拖回樓道里摁著揍了有七八分鐘。辛榕喉里噎著一口血,眼睛也腫得睜不開了,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今晚會死在這。

  邵承昀怎麼能想到今天早上還乖巧而完好地躺在自己身邊的人,到了再見時竟會是這麼一副揪心的慘狀。

  他和保鏢聯手把那幾個人干翻在地,不知哪個鄰居報警叫來的片警也差不多同時趕到了現場。

  辛榕兩手全是血,上衣被撕爛,臉上和身上還有被菸頭燎出的燒傷。那些人是有意在手裡夾著香菸打他的,可是他把孩子護得無比周全,懷裡的糖糖一點沒傷著。

  邵承昀身上那種壓抑不住的暴怒,把兩個出現場的片警都嚇著了。他本就身材高大,因為剛打過架,脖子和小臂上甚至能看到暴起的青筋。片警趕來時,只見行兇的四人都被脫了褲子,又被各自的褲子和皮帶捆著雙手反擰在身後,嗷嗷叫著躺了一地。

  保鏢抱起小姑娘去開車,邵承昀的無線耳機連著律師,讓對方迅速趕來處理後續。

  辛榕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半眯著眼,有點不相信似的,問,「邵總…您怎麼來了……?」

  邵承昀視線垂落,盯著他糊著血的一張臉,冷聲說,「跑、我讓你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跑了。」

  他是氣極了,說話不好聽,挾著一股余怒。辛榕總歸是有點怕他,被他這樣一講,整個人往他那件西裝外套里縮了縮。

  邵承昀的心又一下軟了,耳機里還有律師在聽,兩個片警也迎面走了過來,他摟緊了辛榕,一點不在意旁人觀感,也不在意男孩臉上混著泥的血跡,低頭在他額上吻了下,放緩聲音說,「沒事了,交給我。」

  第16章 那個合同,現在還有效嗎

  辛榕這回傷得挺重,中度腦震盪,救護車把他拉去醫院途中一度出現意識不清。醫生向他提問,叫什麼名字,生日幾時,他把出生年份都說錯了,還是邵承昀給糾正的。好在是沒傷著骨頭,後腦有一處縫了針,右眼尾也縫了,半個頭都抱著紗布,原先那副漂亮乾淨的樣子這下全沒了。

  邵承昀找來邵氏的律師應付警察那邊的辦案流程,他自己則跟著救護車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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