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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和今兮毫無關聯。
從有記憶開始,今兮就開始練舞,沒日沒夜的練舞。學芭蕾的,對體態有著嚴苛的要求,上課,她永遠是班上腰板挺得最直的那個,從不開小差。作業,按時完成,有時候作業太多,又恰逢舞蹈課,她就會在去往舞蹈班的車上寫作業。
祁燃一直都是學校籃球場收穫少女的歡呼聲最多的人,可他從沒在那邊仰慕目光里,看到今兮的目光。
她的學生時代,簡單,無趣,三言兩語,就講清。
她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多姿多彩嗎?不羨慕嗎?
祁燃問過她。
今兮的回答,到現在他還記得。
她說:「可我不想讓我媽媽失望,我得好好練舞,好好學習。你也知道的,我爸媽很忙,我不想讓他們操心,也……想讓他們引以為豪。」
以前的小天鵝,多討喜啊。
重逢後的小天鵝,看似沒什麼變化,但祁燃總覺得,她變了,到底是哪裡變了,他也說不清楚。
猝不及防地提起從前。
今兮有些悵然若失。
回過神後,她淡笑:「以前確實比較聽我爸媽的話,那個時候還小,自己沒有目標,做事總想著讓爸媽滿意。」
祁燃:「現在呢,你的目標是什麼?」
今兮想了想,「拿冠軍?」
祁燃:「還是和跳舞有關?」
今兮:「嗯。」
祁燃:「不是你媽媽讓你學芭蕾的嗎?」
今兮:「以前是她讓我學的,可學著學著,自己又喜歡上了。」
祁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驀地,他話鋒一轉,「既然你們兩家認識,是不是要打算結婚?」
今兮正往嘴裡送水,聞言,溫水嗆喉,她咳得臉通紅。
賀司珩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今兮怔松幾秒,「結婚?」
祁燃:「不結婚嗎?」
她臉上肌肉拉扯,笑的僵硬。
見她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祁燃轉而將矛頭對準賀司珩,「不會是你不想娶她吧?我可告訴你,這位可是我們巷子裡的小天鵝,你知道從小到大有多少男的追她嗎?我們巷子裡,一大片男的都喜歡她,可她一個都不理睬。」
「這麼隻眼高於頂的小天鵝,願意和你在一起,你竟然不打算娶她?」
「作為娘家人,我可得為她出口氣。」
娘家人。
賀司珩沒想過他會以這樣的身份介紹自己。
他嘴角一彎,慢條斯理道:「我沒有不想和她結婚。」
今兮默了默。
祁燃:「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賀司珩說:「看她。」
祁燃笑:「小天鵝,怎麼說?」
兩道眸光同時瞥向她。
今兮登時如芒在背。
結婚。
她其實,從沒想過這件事。
結婚對她而言,太遙遠了。她的人生在畢業後才展開新的篇章,就像一張偌大的畫布,她才在上面落下一筆,還有一大片的空白等她填充。
那張畫布里,有她所設想的,在最好的歌劇院演出,成為首席,獲得國際大賽的冠軍……這些璀璨的,耀眼的,絢爛的鼎沸時刻。
偏偏沒有婚姻。
她不喜歡賀司珩嗎?
不是的,在她眼裡,她賀司珩,已經是無法分割的了。
那她為什麼從沒想過結婚呢?
因為賀司珩,從沒提過。
賀司珩對她的喜歡,永遠都是如此——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他是她永遠的支持者,為她搖旗吶喊。
他從不對她施加任何壓力。
所以今兮和賀司珩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們始終未出現過爭執,他們的關係,始終是輕鬆的,暢快的,無所拘束的。
而且他們身邊的朋友、家人,也從未在他們面前提過結婚的事。
她抿了抿唇,想,她是沒有想過結婚。
但如果,賀司珩要和她求婚,她覺得,好像,似乎,答應了,也不錯?
於是今兮將這問題,重新拋還給賀司珩。
「你又沒說過結婚,難不成,還要我主動提嗎?」
賀司珩啞然一笑,「是我的錯,應該是我提的。」
今兮:「嗯,就是你的問題。」
祁燃看得直樂。
小天鵝甩鍋的本事,還真是逐漸增長啊。
只是笑完後,心裡有股不可名狀的情緒。就像是小時候最疼愛的妹妹,找到了男朋友——應該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祁燃拿起桌子上的清酒,闔眼,一飲而盡。
很多感情經過經年累月的發酵,變得模糊不清。久別重逢的驚喜讓他沖昏了頭腦,尤其是,在面對曾年少時朝夕相對的玩伴時,她依然美好如初,依然如皎月般清冷,令人嚮往。
而他歷經太多,被歲月洗滌震盪下,早已忘了自己最初的樣子。
所以才會在面對她時,內心悸動。
以為那就是愛。
直到這刻,他才知道,在他眼裡,她始終是與他最親近的鄰家妹妹。
他愛的不是她,是她身上從未變過的初心。
也是他在逐夢路上丟掉的初心。
……
晚餐結束後,祁燃要回錄音棚錄歌,他將簽名照給今兮。
一個大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