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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

  南城酒吧街,最著名的那家酒吧叫「越色」。

  色字頭上一把刀,醉意抵喉,便會越過界限,肆意妄為。

  整條街,再也找不到比這名字更簡單,解讀後更風騷的店名了。「越色」不止店名高調,裝修也是,五光十色的絢爛燈帶,店名被打碎,分割在迷霧般的光影里。

  今天是「越色」四周年店慶,據說老闆請了時下最火的兩位rapper來震場。

  換做別的地方,當然沒人信。

  但是「越色」不一般,老闆周楊——他家是做傳媒的。原先這酒吧是周楊大三的時候,閒來無事開著玩的,或許是多年浸淫在酒色中,他對這種不務正業的東西,有種說不上來的得心應手。

  玩著玩著,酒吧生意越來越好。

  畢業後,他也沒回家上班。他就是得過且過的人,酒吧賺的不多,夠他吃喝玩樂,他也就心滿意足,困於一隅。

  周楊在走廊里被服務員叫住,「老闆,您朋友們讓我和您說聲,他們都到了,就差你一個。」

  「都到個屁——」

  雖這麼說,但腳還是踩上樓梯,走到二樓卡座區。

  樓下和樓上像是兩個世界。

  舞池裡,男男女女穿著不合這個季節的衣服,短衫短裙,音浪和燈光碰撞,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幾乎貼合在一起,迸發出火花。

  酒吧隔音效果出色。

  樓上,暗角處發出藍調燈光,空中,飄著時下最流行的歐美歌曲。

  周楊嘴角掛著笑,剛出現,就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丫的這都等多久了,你才來?」

  「多大的臉,等我是你的福氣,懂嗎你,江澤洲。」

  江澤洲遞了杯酒過來,「別說了,遲到罰三杯。」

  周楊左右瞥,「不是說都到了麼,這不還有人沒到,框我吶?」

  「還誰沒到?」

  「賀司珩啊——」

  「他能一樣嗎,醫院哪兒那麼容易走開,說不準臨時有事兒!」

  周楊坐在位置上,大咧咧地敞著腿,單手托著一杯酒,他二十五了,看上去跟二十歲的男孩子沒差。不是長得稚嫩,是笑起來的模樣,有種不諳人間疾苦的妖孽感。

  「拉倒吧——」他拖腔帶調的,「阿珩五點就下班了。」

  「估計醫院臨時有事兒?」

  周楊笑的很有深意:「醫院臨時有事兒?我估計是他家臨時有事兒吧?」

  「啊?」

  江澤洲瞭然地笑:「什麼他家,是他女朋友。」

  「今兮?」

  「嗯。」

  「不是,周楊,你這話要是傳到你妹耳里,她不得氣炸?」江澤洲幸災樂禍,「小橙子追著阿珩跑了這麼多年,我也沒見你幫過小橙子,你還是她親哥嗎?」

  周楊撇清關係:「我是她堂哥,謝謝,是堂的,不是親的。」

  堂兄妹和親兄妹,關係可差了一大截。周楊在家裡是不學無術的典型,讀書時愛闖禍,畢業了也沒個正經工作,開酒吧在長輩眼裡哪兒能算是正經工作?

  逢年過節都被拿出來當做示範,教育那些弟弟妹妹們千萬別學他。

  周橙看不上他,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

  周楊也看不上她,原因很簡單,她不喜歡他,他又不賤,上趕著討什麼笑?

  周楊和她,兩看兩相厭。

  「而且阿珩對小橙子什麼心思你還不清楚嗎?他那人,別說對人了——小時候他不是喜歡一玩具車嗎,每天帶在身邊,我問他能不能給我玩玩,他塞在書包里,一副別說玩玩,看也不捨得給我看得架勢!小氣死了。」

  江澤洲拍腿笑:「這幾歲的時候,我怎麼沒印象了?」

  周楊:「不知道,四五歲吧?我也不記得,還是於姨說的。」

  一輛玩具車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

  但凡賀司珩對周橙有一丁點的想法,都不會讓周橙眼巴巴地喜歡這麼多年。

  有不清楚的人問,「按照你這說法,賀司珩是不是很喜歡他那女朋友啊?」

  周楊笑的隱晦,「就這麼說吧,你和他說,賀司珩,你來晚了,要罰酒三杯,他正眼都不瞧你一下。」

  「我操,這麼拽?」

  「……」周楊無語,「賀家知道吧?賀司珩是賀家大公子,你膽子肥,你逼他喝酒。」

  那人一臉震驚,「賀家嗎……」

  周楊:「那不然你以為我們在說誰?圈子裡姓賀的,除了賀家,還能有哪個不起眼的小家族?」

  然後他接著說,「但是如果你和今兮說,你來晚了,要罰酒三杯,你信不信,今兮拿起酒杯的時候,賀司珩會替她喝酒?」

  周楊眼尾輕挑,一臉信誓旦旦。

  沒人敢逼賀司珩喝酒。

  但有的人,什麼都不用說,就能讓賀司珩心甘情願罰酒三杯。

  你信不信?

  周楊倒了杯威士忌,嘴角彎起惡劣弧度,「要不打個賭,我贏了,今晚這桌算你帳上;你要贏了,別說這桌免單,這一年你隨便帶幾個人來我這兒喝酒,我都給你免單。」

  話落下,場子裡熱了起來。

  尖叫聲歡呼聲,起鬨響起。

  第8章 在勾引我

  08

  賀司珩下班後驅車回家。

  他把車停在大堂外,正準備給今兮發消息時,入戶大堂的玻璃門緩緩向兩側收起。出來的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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