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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玉鳳瞪了張翠花一眼,忍氣吞聲,轉身去後面幹活。
張翠花冷笑一聲,然後跟李桃說:「看見沒,千萬別為了爭一口氣跟人起爭執,那完全是自討苦吃。就跟劉玉鳳一樣,為了看我笑話酸我兩句,她得到了啥?」
林海音看了一眼吳老大的背影:「吳敏她爹打老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還真不怕這個名聲傳出去,他兒子娶不到老婆。」
「別人家的事兒,和咱們無關。趕緊幹活兒,幹完趕緊回家休息。」
李桃點點頭:「我剛才聽到顧隨說關月回來了,一會兒我上山找她去。」
「你還是別去了,她回來,肯定累,你要去也是明天去。」
「聽大嫂的。」
張翠花說:「明天去,順便把給關月釀的醪糟搬山上去。」
地頭人多,還有一句話張翠花沒說出口,讓李桃帶著林海音去山上,讓關月把把脈。
「好勒!」
農村里女人們發生一點小爭執,都不算什麼事兒,楊國柱聽了一耳朵就忘了,楊國柱媳婦兒和楊小梅心裡,那是萬般不痛快。
楊國柱媳婦兒把帳算到劉玉鳳腦袋上,楊小梅則是算到吳敏和關月腦袋上。
要不是因為吳敏的慫恿,和關月的不留情面,她也不會和郭傳斌分了。如果沒分,再過一陣子,郭傳斌進城肯定就會帶上她。
楊小梅恨這兩個人恨得牙痒痒。
剛剛下工,楊小梅看到顧隨提著一個包裹從山上下來,她腦子一熱,直接沖山上去。
顧隨給關月做好晚飯,簡單地吃完就拿著藥下山,準備給大傢伙兒看病。關月吃完飯暫且不想動,就舒服地躺在椅子上,享受著樹林裡的山風。
小黑從關月手腕上爬到前面的大樹上,樹上有一窩剛出生不久的小斑鳩,趁鳥媽媽不在,它當臨時陪玩兒去了。
突然,小黑從樹上縮了下來,以閃電般的速度卷到關月手腕上。
關月睜開眼睛,幾分鐘後,楊小梅出現在關月的面前。
楊小梅的爹是村長,她也逃不過農活,幹了一天農活下來,此刻的她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兒。
但是關月呢,身上乾乾淨淨,悠閒地坐在那兒吹風。
楊小梅內心的不甘和不滿,幾乎要把她自己淹沒了。
她現在連一個孤女都比不過了嗎?
在末世見慣了殺戮和算計,楊小梅這點小姑娘淺薄的嫉妒,根本不能讓她生出任何波瀾。關月挑眉:「你找我有事?」
有事,她心裡有好多話想說,但是那些話她說不出口,她一個體面人,怎麼能把那些不體面的想法宣之於口。
最後,她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從哪裡來?你不會是間諜吧?」
楊小梅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可以整關月的辦法。
關月笑出了聲,表揚了她一句:「不錯,雖然你和王璐出身不同,但是你們的腦子都在一個水平線上。」
突然提到王璐,她是什麼意思?
關月並不想和她掰扯,直接告訴她:「王璐也是覺得我是間諜,然後找人抓我,你知道王璐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在什麼地方?」
「她現在應該在北方某個農場勞改!」
楊小梅驚了:「你胡說八道,王璐可是北京來的人。」
「對,王璐確實是北京人,她爸爸和哥哥都是當官的,結果呢?」
「你沒有證據。」
「我並不需要證明給你看,我只是提醒你,別來惹我,否則你爹在我這裡的一點香火情用完了,你會有什麼下場,你自己掂量掂量。」
說這句話的時候關月是笑著說的,但是關月的眼風掃過她,楊小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覺得她可怕。
幾分鐘後,楊小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下山的。
楊小梅走了,關月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手指頭戳了一下小黑的兩片葉子:「走吧,回去睡覺。」
關月飛身上樹,一路往深山走,不過不是去樹屋,她先去找一找她的豬,不知道還活著沒?
去青川城之前,關月通過楊國柱那裡弄了一頭小豬崽兒,但是她走了之後也沒法兒餵豬,就把半大的豬崽兒放到林子裡,讓它自生自滅。
關月估計,又白又嫩的小肥豬,估計被狼群或者什麼動物吃了。
圍著豬圈方圓兩公里的距離找了一圈,沒看到她的豬,也沒看到疑似豬骨頭的東西。
沒找到,明天再擴大範圍再找找。實在找不到,就再去買一頭豬崽兒。
不知道去年顧隨是在哪裡買到的豬崽兒?
被關月念叨了一聲的顧隨,現在正在知青點忙著給鄉親們看病。
頭疼腦熱這樣的病,他們自己就去楊國柱那裡拿藥丸吃了,因此,今天來找顧隨的人,都是那些不好治的慢性病,比如關節炎、腰腿疼痛等等。
這些病沒什麼好辦法,大多是好好調養,儘量保養身體。
這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說起來,要是關月還給人看病就好了,我聽人說,她針灸扎得好,說不定扎幾次針灸,我這個腿疼的毛病就好了。」
「還真說不準,我媳婦兒去年腰不太好,去關月那裡扎了幾回,今年夏收這麼忙,都沒說腰酸背痛。」
顧隨開好方子,把藥給這人:「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