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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淳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極度清醒的人,兩人身份的鴻溝讓唐淳從始至終都不敢過界,即使偶爾在心底泛起一陣波瀾也會被很好地壓制下去。

  但不得不說的是,傅皓月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他的沉穩持重、紳士儒雅,都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興趣點上。許是見多了幼稚的男生,她才會忍不住被成熟的類型所吸引。回想起她的上一段感情,就是瞧著對方看起來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為人處事也總是帶著那三兩分的溫柔,這才同意和他交往,殊不知他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

  這會兒的時間還早,經過昨晚那幾個小時的『戀愛』之後,唐淳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皓月。

  有些界線已經被衝破了,再想要恢復如初怕是也沒什麼可能。

  唐淳越想越覺得氣惱,昨日她怎能沒把持住呢?!主動吻上去,不顯得她輸了嗎?

  一邊收拾著攤在沙發上的外套,一邊嘴裡惡狠狠地懊悔著,而原先在口袋裡的宣紙則被抖落至地上。

  唐淳愣了片刻,隨即彎腰緩緩將宣紙撿了起來,又一臉複雜地打開。

  那日她將自己的這張鬼畫符奪回來之後便就隨手塞進了口袋,原本是想扔的,可這穿過一次的衣服便被她扔在了沙發上再也沒碰過,因而也忘記了還有這麼回事。

  唐淳看著自己極為『潦草』的字跡,這會兒接受過『專業訓練』的她倒是連自己都開始嫌棄起來了。

  『傅皓月』這三個字被她寫得歪歪扭扭,絲毫沒有他本人的一絲風度,唯獨這字旁他親自畫上的墨竹倒是還帶著兩分挺拔蒼勁的味道,是他隨手的幾筆。

  一時間說不上是敬佩還是嫉妒,唐淳『嘖嘖』了兩聲,想著這玩意兒自己留著似乎也沒什麼用,更何況當初好不容易拿來就是想扔的來著,總不能違背自己當初的意願吧?

  唐淳想著,抬步走至了垃圾桶旁,思忖片刻後將手中的宣紙丟了進去。

  然而,轉身沒走兩步,腳步卻又猛然一頓,幾秒後回頭重新將宣紙撿了起來,抖了抖並不存在的灰塵,暗想道:算了,好歹還有幾根竹子在上面,也是他的真跡,指不定到時候還能賣了,還是留著吧。

  這麼想著,唐淳又走至臥室,將這張宣紙夾在了她曾經歷經過數次期末考試的筆記本里。

  屋外寒風呼嘯,昨日一場大雪之後,整個城市便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白衣,消減了兩分喧鬧卻多了三四分的平靜,仍誰看見了,那浮躁的心緒多少都會安寧上些許。

  唐淳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走在雪地里,心想今日這電瓶車怕是不好開了,於是便直接打了個車去傅家。

  城市裡人多,原先地上厚厚的積雪也被來來往往的人流踩得一團烏黑,然而一到傅家,唐淳便被那盛景給驚地微微張嘴,以至於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了好些照片。

  地上的落雪都還沒被人清理過,保持著一整個晚上的模樣,像是一張潔白的紙,就等著旁人來作畫。

  唐淳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腳印,一下又一下,一不小心被激起了玩心,竟是忘了上班的時間。

  別墅里,老李同傅皓月一齊站在落地窗前,屋內很暖,與室外零下的溫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老李側眉觀察著站在身邊的傅先生,又將視線落向遠處那個不停在雪地上跳躍的女孩,半晌後心有所感地開口試探道:「先生,這雪……就不找人來清了吧?」

  傅皓月的目光微閃,視線從始至終都聚焦在了女孩的身影上,瞧著她傻乎乎的動作,眼尾帶著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和。

  「嗯,留著吧,等她玩膩了再說。」

  聽到這兒,老李也止不住地笑了,隨即出聲調侃道:「先生可當真是寵著小唐。」

  傅皓月聽此,斜睨了一眼身邊這滿臉八卦的老頭,隨即又淡然地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唐淳。

  「不寵她,莫不是寵你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頭?圖什麼?」傅皓月開口,倒是半點都沒有想要掩飾的意思了。

  老李聽著先生這般不客氣的話,一點兒也不惱,臉上的笑意越深,依舊戲謔道:「那先生圖小唐什麼呢?」

  傅皓月聽著,眼神在悄無聲息間深沉了好些。

  他圖唐淳什麼?仔細琢磨起來,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或許,他圖的,是與她在一起時的安心,是見她笑時的歡愉,是擁抱她時的滿足……一如昨晚與她在雪中相擁相吻時那久違的熱血與亢奮,這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這般的新鮮,像是漆黑生活中不斷閃爍的火光,如此地令他嚮往。

  傅皓月抬手,習慣性地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一下又一下,半晌後才不疾不徐地開口:「貌美、年輕、可愛。」

  老李一聽就知道是句違心話,許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但絕然不是先生心動的理由。

  只是愛情這玩意兒,本就是妙不可言的,一如他當時對阿倩動心時,也不過是他幫她搬箱子時,她笑著同他說了一句:「小哥,你的力氣可真大。」

  「先生可真是個俗人。」

  傅皓月輕笑一聲,隨即緩緩吐了口氣,語氣淡然地說道:「這世界上,誰又是真正的不俗呢?」

  說到這兒,傅皓月收回視線,離開時又叮囑了一句:「她若是歡喜,就讓她多玩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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