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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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夜註定是暖昧的。

  兩個人話說著說著,就到了床上。

  當然,也不過是說說話而已。

  喬明瑾拿著東西準備回房時,岳仲堯開口了。

  看著喬明瑾柔聲說道:「娘子,陪我說說話吧。」

  喬明瑾聞言看向他。

  「娘子,我後天就要走了……」岳仲堯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

  喬明瑾心軟了。

  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圓桌上,看著他,說道:「嗯。要說什麼。這手可不能碰水了。要洗澡嗎?」

  岳仲堯看著自個娘子欣喜地點頭。

  喬明瑾看了看他,起身幫他兌好熱水。

  岳仲堯洗澡時,喬明瑾便幫著他把房間隨手收拾了一遍。

  當然這些事還不用等她來做。丫鬟們早就收拾好了,她不過是幫著他把換下的衣物及要穿的衣物歸置了一下。

  「娘子,幫我遞一下棉巾……」

  岳仲堯的聲音從淨室傳來。

  喬明瑾愣了愣。

  不過片刻後還是找到棉巾給他遞了過去。

  隔著屏風,把棉巾掛在屏風上。

  不到片刻功夫,又聽岳仲堯喚道:「娘子,幫我拿一下衣服……」

  喬明瑾吸了口氣:「方才不是拿進去了嗎?」

  淨室里安靜了兩息。片刻後又傳來聲響:「拿錯了,不是這套。要那套煙青色的。」

  喬明瑾愣了愣神,還是轉身幫他從衣箱裡找到了那套煙青色的中衣給他遞了過去。仍然是披掛在屏風上。

  淨房裡氤氳的水汽在內室瀰漫開來,帶了幾分夢幻。

  岳仲堯穿著一身中衣出來,披著一頭黑髮,還滴答著水珠。

  「這麼晚了,怎的還洗頭?」

  「洗完頭會清醒一點。我想和娘子說說話……」

  喬明瑾定定地看著他。給他遞了一條厚厚的棉巾。

  岳仲堯剛喚了聲:「娘子……」見喬明瑾遞到眼前的棉巾,那未盡的話便吞了回去。

  娘子,給我擦擦頭髮吧……

  最終沒能說出口。

  「……今天很多人去族公那裡嗎?」

  「嗯。那位族公學問很好。還指點了明珏的功課。對明珩的機靈也很是喜歡,還說讓岳父帶著他們經常過去走動……」

  「族公家裡大嗎?」

  「嗯,很大。還有一個很大的花園,養著很多名貴的花。哦,對了,還有一個房子裡養著名貴的蘭花呢,角落裡還用火盆供著暖……哎,你說,要是咱家裡也建一個那樣的暖房,種上各種各樣的菜,是不是到了冬天就能吃到各種新鮮的蔬菜了?」

  喬明瑾聽了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樣的暖房,後世隨處可見。只是時下要興建,花費可是不少。就為了吃個新鮮的菜蔬,似乎有些奢侈。

  「那位族叔養蘭花的暖房裡燒的是無煙的炭的吧?」

  「可不是。嗯,這麼說起來,就為了吃幾口蔬菜,每天每天這麼燒著這些無煙的炭,嗯,似乎有些划不來。是吧?」

  喬明瑾扭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笑了起來。

  不過想了想又說道:「也不一定是要燒火盆的。」

  「哦,那還能怎樣?」岳仲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嗯,等以後有條件了再說吧。」

  岳仲堯深深地看了喬明瑾一眼,道:「嗯,以後等咱家有條件了,我也給你建一個那樣的暖房,讓你冬日也能吃上夏天的菜蔬!」

  喬明瑾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那琬兒可不是有口福了?」

  說起琬兒,岳仲堯也笑了起來,說道:「她可不一定要這個口福。只要給她肉吃,她可什麼都不管。」

  喬明瑾聽了也笑了起來。

  她這個女兒跟別家的女兒可不同,能吃肉著呢。沒蔬菜不要緊,有肉就行。自從家裡條件好了後,天天盼著能吃到肉。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候清湯寡水的餓狠了。

  岳仲堯對著一頭長髮,又是揉又是搓又是甩的,那頭髮還是沒幹。

  這樣寒涼的冬夜,那一頭長髮可不容易干。

  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後來不知誰說坐著太冷,也不知怎的,二人便一起倚靠在了床上,還蓋上了被子。

  一人倚著床頭,一人占著床尾。

  正兒八經的夫妻。想想便覺得有些好笑。

  「瑾娘……」岳仲堯的眼裡燒灼著男性的渴望。

  喬明瑾看了他一眼。她不是不懂,只是她現在卻還不想回應。只好找著各種話題與他天南海北地聊。

  冬夜,就算在屋內,還是冷得很。

  厚厚的棉被裡,多少有了些溫度。

  岳仲堯沒盼來喬明瑾的回應,不過能得與自家娘子同一個被窩,心裡也是美的很。今夜能讓他回味多時。

  「瑾娘,你的腳冷不冷?我幫你捂捂……」話音剛落,便兩腳夾住喬明瑾的腳丫揉搓了起來。

  喬明瑾的棉襪三兩下就被岳仲堯蹭掉了。

  「不用,不用。我回去了。你頭髮幹了後便早些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喬明瑾想起身,無奈兩腳被岳仲堯夾得死緊。連棉襪都被褪了下去,她抖索了一下。

  「娘子……今晚便在這睡吧。我,我不動你……」

  喬明瑾臉上有些燒:「我回了。琬兒夜裡醒來要找我的。」

  岳仲堯臉上黯了黯,看著喬明瑾又說道:「那娘子陪我說說話吧,待我頭髮幹了,我再送娘子回去。我,我就想找人說說話,到了京里,只怕沒人陪我說話了……」

  喬明瑾聽了便又坐了回去。

  「想說什麼?」

  「說什麼都成。娘子說什麼我都願意聽……」

  窗外下起了雪,沙沙的雪聲傳來,這雪想必不小。

  越來越夜了。喬明瑾覺得眼皮有些發沉。只是岳仲堯還興趣正濃,她也不好掃了他的興……

  等喬明瑾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在岳仲堯的床上睡著了。

  岳仲堯的頭就挨在她的頭旁邊。一頭長長的烏髮散在枕上,與她的攪在一處。

  帳幔落了下來,屋內的燈還留著。

  昏黃的燈光透過帳幔照在岳仲堯臉上,讓他的臉多了幾分柔和,少了幾分白日裡看到的板正冷硬。

  也不知夢到什麼,他的嘴角還露著幾分笑意。側著身子,一手還攬在喬明瑾的身上。

  喬明瑾愣愣地看著他的側臉出神。

  外面雪聲未停。

  岳仲堯在喬明瑾醒來的時候便跟著醒了。他自來就是個覺醒的。換了誰從那個血腥場上下來,都會帶著幾份戒備,誰都不知道睡一覺醒來還有沒有命在。

  雖然已回來多時,但他還是一聽到丁點動靜便能醒來。

  今天有娘子在身邊,本來他睡得很香。他想一直這樣睡下去。

  他聽到娘子醒了。娘子又坐了起來。他還能感覺到娘子在看他。還有娘子的嘆氣聲……

  他閉著眼睛,調整著呼吸,裝著熟睡的樣子。他不想驚動了娘子。

  娘子掀了被子,娘子起身了。

  娘子從他身上躡手躡腳地爬下去了。

  他聽到娘子汲了鞋……還感覺到娘子停了下來……片刻後給他掖了被子……又輕手輕腳地出門……

  隨後燈滅了。

  岳仲堯豎著耳朵,生怕聽到娘子摔倒的聲音。

  只聽到房門輕輕地合上。

  黑夜裡,岳仲堯張開了眼睛……

  次日,正月初八,喬父帶著女婿和兩個兒子一早出門後,中午便回來了。下午,一家子都沒有出門。

  許是因為岳仲堯明日要走的原故,琬兒一大早醒來就粘著她爹不放。岳仲堯也順著她,一大早也帶了她出門。

  到下午,一家人聚在藍氏的院裡說話。喬父進進出出,他似乎從回到益州就沒有一日清閒過。

  出了正月,族裡的事務他才會正式接手,但事前也有好多事情要等著他去做。即便在年裡,他也是片刻不得閒。

  這一個年裡,明珩幾個似乎對岳仲堯有了一些改觀。尤其是明琦,不知從何時起,不再對岳仲堯怒目相向了。見了面,也能友好地打個招呼了。

  再漸漸地,也會「姐夫姐夫」地叫了。

  喬明瑾看到岳仲堯在聽到明琦叫他「姐夫」的時候笑得最開心,應得也最大聲。

  這二人偶爾還湊在一起說幾句悄悄話,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些秘密。

  喬明瑾問了幾次都沒問出來。岳仲堯只是笑著對喬明瑾說她有一個好妹妹。

  吃過午飯,喬明瑾便回院子幫岳仲堯收拾行李。琬兒也被岳仲堯騎在脖子上跟著回了院子。

  父女二人在院裡玩鬧了一會,便齊齊在喬明瑾的床上睡著了。

  喬明瑾看著父女二人睡在一起的容顏,方覺這父女二人像得很。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琬兒長得越來越像她爹了。

  除了那雙黑圓的眼睛長得像喬明瑾外,臉上上五官,竟是哪哪都像。

  喬明瑾笑了笑,也不怪乎岳仲堯那麼疼她。

  初八這晚,合家吃過晚飯,喬父便把岳仲堯叫到了書房。

  直到喬明瑾等得快睡著了,他才回了院子。

  「怎的準備這麼多行李?」岳仲堯看著地上十幾件大大小小的行李愣神。

  「大都是祖母和娘讓人安排的。我不過是幫著包了起來。」

  「這也太多了。」岳仲堯看著屋裡大大小小七八個包袱,還有大大小小几個箱籠,嚇了一跳。

  「這,這我一個人如何帶?」

  「這回可不是讓你一個人騎著馬走了。爹不是幫你跟四堂叔那邊說好了,讓你跟著他家的馬車一起走嗎?」

  「可他家要去的也不是京城啊。」

  「四堂叔不是說送你到京城嗎?就算你不讓他們送,和他家分手時,雇個馬車到京城也不過半天的路程而已。」

  岳仲堯還是犯愁:「就算我不騎馬改坐馬車,可這也太多了。我一個人怎麼都行。再說我還住在那王府里,也不知安排的房子是什麼樣的。也許還要和好幾個人合用一間。」

  岳仲堯說著便拆起了包袱:「這件大氅就不用帶了,我身上穿了一件就夠了……還有這些,這些……怎麼備了這麼多衣服?王府里有統一的服飾……」

  「都帶著吧。衣服你還嫌多啊,又不是不出門了。」

  見岳仲堯又要去拆箱籠,忙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可別動了。我好不容易才收拾好。這箱子裡有好些是讓你送給王府的土產,也不是你的。就是咱家和你的一份心意而已。爹說了一定要帶著。再說,如果王府安排的屋子放不下,你就把東西拿到我祖父在京里的房子去放。二叔三叔不是說我家在京里的那處房子還有管家下人在守著嗎?他們跟你說過的吧?」

  岳仲堯點頭。岳父還讓他住在那處房子裡,可他婉拒了。

  岳仲堯愣愣地看著占了大半個屋子的行李,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還未出門,他就想家了,想這些家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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