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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姆藏匿在王宮只是個猜測,命中率頂多百分之七八十,這漫無目的一間間一處處搜尋,爭分奪秒,仔細查檢,還要避開北涼王宮侍衛的巡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極難。

  一夜一夜過去。

  蕭焰的臉色也越來越灰暗。

  所幸秦驚羽向來甚準的直覺到底沒有退步,到第七天晚上,走在一處曲折迂迴的甬道,她突然停下腳步,聆聽著那隱約傳來的細微之聲。

  那是人的呼吸聲,聽著有點耳熟。

  循聲而去,高牆後方是一道鐵門,門上還上了鎖,在旁人看來只是座廢棄之地,但她確定,那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就在牆內不遠。

  秦驚羽凝神傾聽了一陣,邊聽邊是輕輕敲擊著牆體,一連串有序的聲響傳出,那呼吸聲驟然一頓,繼而沉重起來。

  「有工具麼?鑿牆!」

  她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動手,隨著土石傾倒的聲音,牆上破開個大洞,一團蜷曲的人形露出來。

  是那名失蹤的西烈侍衛!

  一身的燒傷灼傷自不必說,手腳都被繩索捆綁著,後腦勺一個深深的似被硬物擊傷的血窟窿,額頭上還有著乾涸的血跡,眼珠慢慢轉動著,嘴巴被人用厚實的布條蒙得緊緊的,扯掉布條,他的聲音已經啞得幾乎聽不清,一開口卻是震撼人心的消息:「那個國師……沒死……藏在塔樓上……」

  這樣一來,範圍便縮小了太多,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找到了那座塔樓。

  那是王宮中最高的塔樓,尖塔聳立,陰森荒涼,塔樓下是荒涼的雜草,就連門環都是鏽跡斑斑。

  實在難以想像,這些天來王姆竟藏身於此,這樣高遠的距離,若非有確切線索,打死都想不出。

  沿著石階蜿蜒而上,一層一層接近至高點,幾縷陽光直射在天井上,又被一道小小的黑影擋住大半。

  「你這多管閒事的,到底還是找來了。」王姆居高臨下看著她,也許是終日躲藏的緣故,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秦驚羽深吸一口氣,這才克制住胸中的怒氣,以及要拔劍出鞘的衝動:「你這恩將仇報的小人,人家在大火少來房梁倒塌的時候還推了你一把,你竟然背後偷襲,擊暈他不說,還將他丟在那夾牆之中!」

  王姆冷笑道:「要不是他那一推,他這一會兒早該是一具屍體,又怎麼會一直留著一口氣,被你找到?可你怎麼能找到他呢?他受了重傷,掙不開那些繩索的,嘴上還綁著布條……」

  秦驚羽不想多說,噔噔幾步就站到她面前,毫不停留越過她,往那扇虛掩著的橡木門裡衝去。

  「站住!」王姆擋在她身前,手臂橫在門框上,死死按住,指節發白。

  「憑你,就想擋住我?」秦驚羽冷哼一聲,就見銀翼從側面衝上來,只一掌,就將王姆大力揮開,啪的一聲坐倒在天台上。

  門板應聲而開,蕭焰快步踏進,只一眼,就驟然變色,低聲叫出:「大哥--」

  地上那人一動不動,昏迷不醒,一閃破裂,身上還有鞭打的血痕,可以說是體無完膚,面上卻沒有什麼傷痕,雖是又瘦又弱,卻依然邪魅英俊。

  這張臉,她打死不會認錯,真是蕭冥!

  他果然在王姆手中!

  在他旁邊,有被褥,有披風,有湯藥,還有些吃喝之物,零零散散擺放著,看來確是早有準備。

  跟著蕭焰進門的還有那名老軍醫,半跪著四下摸索檢查,看過之後,卻是又急又怒:「太過分了,大殿下的手足筋脈都被人挑斷了!」

  蕭焰臉色發青,慢慢站起身來,瞪向那被人架著進來的王姆,袖底亮光一閃:「你為何要這樣狠毒?」

  王姆白著一張臉,並不說話,只靜靜望向地上的男子,沉鬱的眼底有著淡淡的波涌。

  秦驚羽看得心頭一動,這樣的眼神……

  「哦,後來又被人接上了,不過這樣的方式很是奇怪,老夫從未見過--」老軍醫抬起頭來,面朝王姆,「姑娘你是大夫?」

  王姆淡淡道:「不是,我不過是學過一點巫醫之術。」

  老軍醫點頭,從藥箱中取出針囊,就著塔樓油燈的光亮,給蕭冥施針救治,一時面色凝重。

  秦驚羽看看那昏迷之人,又看看旁邊一臉淡漠的少女,似有所悟:「你是因為他才……」忽見她眼中一點晶瑩,想了想,拉她走出門外,站到天台一角,「聊會吧。」

  王姆面無表情:「說什麼?」

  秦驚羽聳肩笑道:「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必須是真話,不想說也行,我這就叫人送你走,這輩子別想再看見那個人。」

  王姆看著眼前俊美得過分的少年,最終還是妥協:「你想知道什麼?」

  秦驚羽想了一會道:「殿堂中那個病人,是風如鏡?」

  「是的。」

  「他真的燒死了?」

  「沒錯,已經是個活死人,倒不如死了好。」

  秦驚羽指著木門,問出重點:「蕭冥是怎麼傷的?又怎麼會在你手裡?」

  王姆朝那邊投去一瞥,低聲答道:「我跟風如岳進宮的第二天,他就來了,據說是來找風如岳討要什麼聖水,又是救命,又是治病的,他們糾纏了很久,談了很多條件,最後風如岳還是給了他一杯水,明眼人都知道那裡面有詐,沒想到他看起來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居然接過來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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