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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秦驚羽深吸一口氣,又蹙眉道:「呃,還不止女兒紅一種,老丈這層子裡好酒不少呢,足有一,二,三,四,五……」她掰著手指,連一數出,一直數到五十五,方才停下,「五十五,不,加上那女兒紅,一共是五十六種珍品美酒!」

  不醉翁驚跳起來:「你說什麼?」

  秦驚羽見他神態模樣,知道自己沒有說錯,自得笑道:「在下生平愛酒,嗜酒如命,這聞香識酒而已,並不算什麼。」她知道這不醉翁愛酒如痴,白詡酒中仙人,索性抬高白己,言話相激,走曲線救國的道路。

  那不醉翁頓時生出談興,不服氣道:「不過是鼻子生得好些罷了,須知愛酒還需會飲,品嘗才是關鍵!」

  「飲酒嘛,自然不在話下,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秦驚羽信口吟出。

  不醉翁瞅著她,上下打量:「小子莫要誇大,自吹自抬,難不成你打在娘胎里就學會了飲酒?」

  秦驚羽挺了挺胸,趾高氣昂道:「年,甘稱後輩;酒,不讓先生!」

  不醉翁被她自大的言論氣得吹鬍子瞪眼,連聲道:「好,好,老夫也許鼻子不如你,但論品酒飲酒,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敵手!不信,我們就來比試比試!」

  「比就比!」秦驚羽指著其他人,笑道,「都愣著做什麼,坐啊,我今日與老丈拼酒,你們就做個見證!」

  雷牧歌被她反客為主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不過想到她當日在軍營將一干五大三粗的男人統統放倒之事,倒不擔心,依言坐下,而銀翼與魅影都是見過她甩手狂飲的情景,也面色無虞,只有於承祖,沖她撇撇嘴,低聲嘀咕:「吹牛皮!」

  此話被不醉翁聽在耳中,更覺這少年是在自大吹噓,笑了笑道:「也好,我就去請我那老友也做個見證。」邊說邊是走去最靠里那間房,敲了敲門,門從里開了,他閃身進去,房門復又關上。

  銀翼哼了一聲道:「這老頭遮遮掩掩,故弄玄虛,多半不是好人。」

  秦驚羽笑道:「都說了人家不善交際,上了年歲的人,又是常年獨居,自然會有些怪癖。」

  那房間裡靜悄悄的,並無說話聲傳出,秦驚羽聽得訝然,難道房中之人是個聾啞人士,兩人靠打手勢溝通交流?

  過了一會,就見那不醉翁從房中走出,關上房門,舉步過來,面上顯出幾分尷尬之色。瞅了瞅秦驚羽,他拈鬚笑道,「我那老友性子孤僻,不喜人多,還是不要出來了。」

  秦驚羽聽得好笑,原來是沒勸動呢,也罷,她對見個糟老頭也不成興趣,當下也不說穿,只道:「都是我的朋友來做見證,老丈要是輸了,到時候莫要說閒話才是。」

  不醉翁哼道:「老夫當年曾得江湖朋友貼金雅號,酒聖是也,贏得光彩,輸得情願!」

  秦驚羽嘿嘿笑道:「在下昔日打遍天下無敵手,才得了個酒鬼的稱號。酒聖麼,呵呵,老丈可真是不謙虛!」

  不醉翁聞言怒道:「我就不信,以老夫藏酒品酒的本事,難道連個酒聖之名都擔當不起?」

  秦驚羽興起賣弄之心,搖了搖頭,正色道:「釋家崇者佛也,世人推者聖也,若論酒品,上品、中品、下品是也,也就是酒聖、酒仙、酒賢,在下自認擔當不起以上三者,只好當個酒鬼了!」

  不醉翁被她一番言論說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那你說,何人可堪擔當?」

  秦驚羽笑道:「夫上品者,乃酒聖也,甚位尊矣,非亘古無雙之士不可當。在下好讀史書,相傳早年有個皇帝名叫大禹,一心為民為天下,為治洪水曾數過家門而不入,世人推崇備至。」

  不醉翁悻悻然哼道:「多半是他夫妻感情不睦。」

  這老頭,想像力真是豐富!

  秦驚羽忍俊不禁,輕咳兩聲道:「禹一生勞頓,他的兒子儀狄感其辛苦,造了酒來撫慰他。禹飲過之後,呈覺甘美,卻下令停止造酒,說是恐日後有因此而亡國之君,所以須得禁止。而後世貪念酒色而亡國的皇帝,難道還少了嗎,大禹其言精準,睿智無加,他不當酒聖,誰能當得?」

  不醉翁被說得啞口無言,默了一會,才道:「倒是我孤陋寡聞了,那,酒仙與酒賢呢?」

  秦驚羽搖頭晃腦道:「至於酒仙,古代有個叫做李太白的文人,生性嗜酒,常是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後人有詩云,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白稱臣是酒中仙。當朝有喚,且不從命,如此心志,難道還稱不上是仙者嗎?」說罷斜睨他一眼,笑道,「如若那南越皇帝有旨來宣,老丈也敢如此不成?」

  不醉翁面上微赧,眼神不自覺瞟向旁處,不知想到什麼,許久才嘆道:「老夫……確實不如。」

  秦驚羽接又說道:「再有便是酒賢——」見他專注傾聽,有心將他一軍,不覺笑道,「此人乃是一代名士,其自取之名號倒與老丈有些緣分。」

  不醉翁奇道:「是何名號?」

  秦驚羽拍手笑道:「老丈自稱不醉翁,他卻勻稱醉翁,還特地寫下一篇醉翁遊記,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於山水之間也。酒賢者,醉而不越度,意在物外而不忘形,熏熏然而不失君子之風,此項名號,醉翁可當之無愧也。以上,便是酒聖,酒仙,酒賢,老丈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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