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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牧歌明白她的心思,當著眾人也不避諱,輕撫著她的手臂道:「人各有志,不必強求,他喜歡在暗中,便由他去吧。」

  李一舟對此早已習慣,別過臉去與楊崢交談,有意無意擋住底下人等的視線,只有銀翼,死死盯著雷牧歌那隻大手,一雙碧眸深不可測,幾成墨綠,忽然站起身來:「朕有些計劃,要單獨跟陛下講,你們都退下。」

  不是徵詢意見,而是直接陳述命令,昔日的狼小子,已經成長成為高高在上的一代君王!

  秦驚羽眼露稱許,擺手道:「諸位愛卿,都下去吧。」

  眾人依言退下,雷牧歌走在最後面,眼看就要跨出帳去,突然又生生頓住,回頭含笑叮囑:「別談得太久,記得要吃早餐,對了,陛下昨晚幾乎沒合眼,等下最好在帳中補個眠。」

  「知道啦,雷婆婆。」秦驚羽不滿嘀咕,平日都是楊崢在負責自己飲食起居,他身為副帥,哪有閒工夫來管這些,如此刻意叮囑,顯然是另有居心!

  帳簾放下,她看向對面那張冷冽緊繃的俊臉,再是遲鈍也有所領悟,這個雷牧歌,什麼早餐啊,什麼補眠啊,哪裡是叮囑她,分明是說給旁人聽得!

  這算什麼,宣告所屬權?

  有沒有搞錯,她是君,他是臣啊......

  「他這人就是這樣,又雞婆又霸道......」訕訕一笑,她低聲解釋,說到一半,又覺得實在多餘,簡直是欲蓋彌彰。

  銀翼不悅地抿唇:「你跟他是不是......很好?」

  秦驚羽如實點頭:「恩,還不錯。」出征之前,母妃跟她談了很多,無非就是她的終身大事,說她耽誤雷牧歌這麼多事,他卻一直陪伴左右不離不棄,這樣的男子全天子再找不出第二個云云,看著母妃鬢邊垂下的一絲白髮,再望向那邊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影,她心底長長嘆了口氣,默然點頭。

  一時神情恍惚,卻聽得銀翼沉聲問道:「你喜歡他?」

  秦驚羽啞然失笑,這樣直白露骨的話,也只有他才問得出:「喜歡啊。」

  「你!」銀翼碧眸微眯,怒道,「你怎麼能這樣!一會喜歡這個,一會又喜歡那個!」

  「啊?」秦驚羽張了張嘴,吃驚道,「你確定,你說的是我?」朝三暮四?見異思遷?什麼時候的事,作為當事人,她怎麼一點不知道?

  見他冷著臉閉口不答,秦驚羽湊上去,追問:「別吊我胃口,快說,我以前喜歡過誰?」真是好奇死了,原來自己失去的不僅是部分記憶,還包括感情糾葛啊!

  難怪每回雷牧歌與李一舟提到此,都是閃爍其詞,含糊掠過,原來竟有這麼大事件包藏在內!

  銀翼只是搖頭:「我隨口說的,你別發花痴。」

  小狼崽,還敢在她面前撒謊?

  「死小子,你說不說?到底說不說?!」反正帳中無人,也不管彼此的身份地位了,直接去揪他的耳朵,撓他腰間的癢肉,「再不說,我就把你......把你......」把他怎樣?除了這昔日主僕身份,她好像沒什麼能夠威脅到他!

  「喂,你輕點,你這個瘋子女人!」銀翼咬著唇,左躲右閃,眼見那雙小手在自己身上不住動作,心頭一把火燒了起來,真想把這香軟的身子狠狠摟在懷裡!

  「你說,你說了我就饒過你!」秦驚羽趾高氣昂,得理不饒人。

  「你這笨蛋,忘了就忘了,何必多問!」他懊惱低道。

  「我就是要問,不弄清楚我才是個笨蛋!」腦子裡有些亂,有些疼,被她暗地忍住,真相觸手可及,這一回,她不能再逃避。

  「連你也瞞著我麼,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說啊,那個人是誰?到底是誰?!」

  低聲爭執中,銀翼漲紅了臉,終於沒忍住,朝她低吼:「好,我就告訴你,你聽了可別後悔,你以前喜歡的人是——」

  秦驚羽屏息噤聲,手指放鬆,強忍住不適,等著他的下文。

  銀翼咬了咬牙,終是道出:「昔日暗夜門的第二把手,門人都尊稱他,燕主。」

  卷六 鳳舞九天 第五章 逝者已矣

  秦驚羽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夢裡有淡青色的身影,有溫柔的呢喃,有鮮艷的血色,還有......風雨中靜寂的墓碑。

  那是誰,是誰的墳墓?

  琴聲叮咚,悠揚安詳,眼前黑暗消散,漸漸呈現明朗的曙光。

  額上面頰上有溫熱的觸感,似是有人在為她輕柔拭擦著潤濕的冷汗。

  眼瞼猛然睜開,她滴溜溜瞪大了眼。

  「終於醒了!」身旁之人長舒了一口氣,是李一舟的聲音,床榻前立時湧上來好幾道人影。

  「你覺得怎樣?」

  「陛下怎麼會突然暈倒?」

  「我都說了你聽了會後悔,你還非要我說......」

  聽得這七嘴八舌的聲音,她慢慢回神,記得最後的記憶是,銀翼指責她移情別戀,並在她的追問下道出事實真相,原來她以前有過喜歡的人,那個人,是她曾經的左膀右臂,暗夜門的燕主。

  燕主,燕秀朝,在當年的劫難中以身殉職,她記得楊崢還為他在山莊舊址立了一座碑,可惜那時她心灰意冷,又怕觸景傷情,沒再踏上山莊之地半步,從未得見。

  剎那間,聽到那個名字從銀翼口中說出,不知怎的,竟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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