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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驚羽呵呵乾笑兩聲道:「此乃人之常情,國主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軒轅敖淡淡看她一眼:「我在迎娶若翩的時候對她發過誓,這輩子再不會有別的女人,她當時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她是將這話記在了心裡的,我愛她如命,便絕不可能有所違背。」

  哦,沒吃啊?

  秦驚羽撇下嘴,見他神情凝重,猜想此後必是高潮情節,於是豎起耳朵,用心傾聽。

  「我猝不及防被她纏住,又是這般姿態,確實不易擺脫,必須下重手才行,但顧忌到她的身份,與南越皇帝的交情,又有些猶豫,哪知這一念之差,她竟然得寸進尺,朝我臉上啪嗒親了一口,還吃吃笑著媚聲媚氣說話,我惱怒之餘哪裡聽清她說些什麼,正待將她一掌打飛,忽然聽得宮柱後方傳出聲響,有嬰孩的聲音哇的哭起來,旁邊又有小孩逗哄之聲,我大驚失色,酒也醒了大半,當即將她重重摜在地上,大步奔去查看,卻不想竟是薇兒躺在地上哇哇大哭,旁邊是麟兒在努力將她抱起,一見我過來,麟兒喚了聲父王,滿含委屈,神情惶急,也是扁嘴哭起來。」

  李一舟聽到這裡,低笑調侃一句:「原來是一雙兒女壞了父親的好事……」

  秦驚羽心頭有絲了悟,不滿掃他一眼,繼而面朝軒轅敖,臉上現出同情之色,嘆息道:「國主……」一聲過後,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怎麼安慰。

  軒轅敖滿目悔痛,眼中幽暗如墨,良久才緩緩擺手,表示自己無恙:「我當時卻沒殿下反應得快,看到麟兒抱著薇兒在哭,還道是哪個宮女帶著他們來找我,撞見方才一幕嚇得自顧自跑了,我氣得大聲叫人,沒想到整座宮殿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一路見得有宮人穴道被點,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我又驚又疑,怕是宮中有強敵入侵,趕緊一手抱起薇兒,一手牽起麟兒,跌跌撞撞朝若翩的寢宮奔去,路上麟兒哭著叫母后母后,我也只當他是擔心若翩,根本沒想其他。」

  見他說著說著又停下來,片刻無語,李一舟忍不住道:「那後來呢?那強敵是誰?是不是蕭遠山?」

  秦驚羽氣得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你笨啊,好端端的哪有什麼強敵,也不好生想想,都是深夜了,哪個宮女還敢把王子公主帶出來到處亂走!」

  李一舟被她敲得有些發蒙,揉著額頭嚅囁道:「不是宮女,那是誰?難不成是總管,是王后……」忽然面色一僵,唇角扯動,「是……王后?」

  秦驚羽苦笑了下,如若她的猜想是事實,當年發生的事,真是個陰差陽錯的悲劇,那舞姬被國主夜晚單獨召見,心裡自認為可以攀上高枝,也就必然使出渾身解數牢牢抓住,是以熱情如火,風情盡現,軒轅敖醉酒之後神經放鬆,一驚一乍間又顧慮重重,以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她,兩人身軀交纏密不可分的情景,又正好被攜子抱女前來探視的王后看見!

  這樣的親熱法,自己單是聽聽都覺得熱血上涌,身為人妻的寧王后親眼目睹,她會怎麼想?自然是哀傷欲絕,失魂落魄,執意要遠離這傷心之地。

  她臨走之前的一些反常舉動被軒轅麟看在眼中,急在心裡,無奈年紀太小,又無法言說清楚,只能嘴裡喚著父王母后,不住哭泣,偏生軒轅敖見得兒女,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否則當場一聲高呼,將還沒走遠的王后喚回來,細細解釋,尋求諒解,又哪有後來的事。

  這原本可以不發生,或者說可以中途避免,但是由於人心猜疑,機緣巧合,一系列事情交集在一起,導致後來糟糕透頂的局面!

  秦驚羽輕嘆一聲,倒是有些理解那寧王后的舉動,她當時初育女兒,情緒難免容易波動抑鬱,再加上那心高氣傲的性子,一見昔日情深意重的丈夫忽然與別的女子如斯親熱,對她來說,那種自認被辜負被背叛的傷痛,那一剎那的打擊與失望,確是心灰意冷,無法言說。

  如果她是一名普通婦人,或可當時就現身出來,喝止責問,那麼一切誤會,也可冰釋,也不會有後來的故事發展,但是她性格高傲,又是王后之尊,豈會如同潑婦一樣隨意吵鬧?於是一氣之下將女兒放在地上,離宮出走,再不回頭!

  聯想到此,不知怎的,自己胸口也是微微疼痛,竟似是親臨其境,感同身受一般。

  李一舟瞧見她忽然捂胸,臉色變白,不由得急聲低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秦驚羽喘息一下,平復心神,朝他輕輕搖頭:「我沒事。」

  這疼來得快也去得快,轉眼消失無痕,只是奇怪,那種由生到死,再由死而悠悠醒轉,心如刀絞無法忍受的悲痛,她自認從未經歷,又怎會如此熟悉?

  他倆竊竊私語,軒轅敖置若罔聞,只望著窗外怔怔出神,半晌才幽幽道:「當夜我找遍了整個王宮,再沒有找到若翩的蹤影,連同我送她的定情之物鸞鳳玉鑰也一併不見了,據宮女說,她晚上睡不著,又聽說我在宴席上喝醉了酒,於是就帶了自製的解酒藥,抱著薇兒過來看我,麟兒自幼與她親近,非要一起跟過來,這本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哪想到……哪想到……」

  後面的故事已經大體了解,見他滿是自責悔恨的神情,秦驚羽長嘆一聲,安慰道:「當年之事也怪不得誰,只能說是世事無常,造物弄人,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國主就不要再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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