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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態?

  對,是該早點表態,免得日後再糾纏不清……「好了,這大庭廣眾拉拉扯扯像什麼話,你們都放手。」秦驚羽低聲說著,見兩人都梗著脖子不動,秉著親疏有別的原則,右手一甩,自然而然將蕭焰的手甩開去,「蕭二殿下,這是我和銀翼的私事,我們自會關起門講清楚,你就別在裡面摻和添亂了吧。」

  銀翼總算露出點笑容,而蕭焰聞言一僵,臉色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請陛下就位——」

  好在尤總管知趣,適時將御座擺好,丞相衛術恰在此時過來,請銀翼登上台階就坐,這一打岔,銀翼也只好放手,轉身登位,接受衛術上呈的傳國玉壘與皇帝印璽,正式成為西烈帝君。

  喪禮結束,新帝即位,宣旨打開攻門城門,解除戒嚴。等到四更之後,百官退去,衛術等王公大臣攔下銀翼,著手商議國喪出繽與當前政務,尤其是之前讓眾人傷透了腦筋的南越駐軍問題。

  眼見大局初定,秦驚羽鬆了口氣,也不打算再插手,轉身就要出殿,剛走兩步,就被銀翼扯住衣袖:「不許走……」

  秦驚羽好笑搖頭:「你是和大人們商議政事,我跟著做什麼?」

  銀翼抿著唇沒說話,秦驚羽瞧著他的神情,安慰道:「我只是在宮裡隨便走走,你完事後就來找我,行了吧?」唉唉,這狼小子,真是越來越黏人了。

  沒見他有異議,秦驚羽朝衛術等人點點頭,出了殿門,沿著宮中道路漫步而行。

  「你要去哪裡?」蕭焰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跟上來低問。

  「回去收拾點東西。」秦驚羽邊走邊是尋思,樂皇后那架古琴還放在蕭焰的別院,這會兒也該取回來還給銀翼,就當是留著亡母遺物做個紀念。蕭焰嗯了一聲,不緊不慢跟著,柔聲道:「天亮還早,你也勞累了這麼久,回房去睡會罷。」

  經他這麼一提醒,秦驚羽方覺睏乏,打個呵欠點頭:「也行。」接下來也沒什麼事,索性放鬆休息兩天,等安穩一些就該啟程回大夏了。

  蕭焰聽得眼眸亮了亮,很是歡喜,一路替她掌燈引路。

  秦驚羽步履輕巧,也沒怎麼理他,自顧自走向前去,蕭焰微怔一下,忽而自嘲笑道:「是了,我竟忘了你眼神超常,哪需要我做這些……」

  說完就是一陣沉默,秦驚羽想著行程暗自興奮,蕭焰也沒再說話,兩人默然前行,沒一會就到得別院門口。

  相較於皇宮各處的忙碌,別院看起來很是清靜,之前的皇城被圍並沒有給這裡帶來絲毫影響,也沒有宮人內侍來此躲避禍亂,除了兩名黑衣侍衛守在門前,稍有動靜的也就是那幾杆修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搖曳生姿。

  秦驚羽走進屋,抱著琴坐了一會,想起這些日子在格魯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雖然所有的事都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但心裡卻無端有絲空虛,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撫著額頭,腦子裡有些亂,無聊撥弄琴弦,按出幾個短音,再往下就彈不下去了。

  正托著腮想下面的曲調,忽見人影閃動,蕭焰堪堪立在跟前,將手中水盆用具放在桌上:「你彈的是什麼曲子?」

  「清心咒。」秦驚羽隨口說了句,記得她明明是推上了門閂的,瞥見洞開的窗戶,頓時明白過來,這人就是好這一口,不是破牆就是翻窗……

  「原來你們南越的風俗就是不興走正門,專門幹些背地裡的勾當?」她冷笑譏諷。

  蕭焰眼神一黯,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是,我太心急了,下回一定注意。」說罷湊近過來,手指搭在琴弦上,撫弄幾下,便是將方才她所彈的一段流暢彈出,竟頗像那麼回事。

  「這曲子不錯,是誰做的?後面的呢?」他停手問道。「我怎麼知道?!」清心咒是她外公穆青專門用來給她治病的,從未外傳,她憑什麼給他說?再說,她也不想承認自己雖記得曲調,就是不會彈……

  蕭焰微微笑道:「不會彈也沒什麼,你的志向並不在於此。」

  秦驚羽瞪著他,他怎麼什麼都知道,每一次都能猜中她的心思,這樣的資質,不去當蛀蟲真的可惜了。

  「我猜對了?」他又笑。

  這樣溫潤柔軟的笑容在她看來真是礙眼,秦驚羽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道:「呃,很晚了呢。」

  「是啊,早該歇下了。」蕭焰很自覺地起身,走去床榻手腳麻利鋪好被搡,再回來,擰了盆里的布帕遞給她。

  秦驚羽挑眉,皮笑肉不笑:「怎敢讓蕭二殿下行尊降貴,做這些粗使活?」

  蕭焰看她一眼,淡淡道:「以往做慣了的,也沒什麼。」

  騙誰啊,哪有皇子殿下來做這種下人的活計!

  秦驚羽唇角扯動,並不去接,只道:「但是我不習慣外人服侍,還是免了吧。」

  「外人?」蕭焰自嘲一笑,原本白淨的臉龐又白了幾分,眸光倒映著燭火,更顯幽深,「原來在你眼裡,我只是個外人麼?」

  「倒也不是。」

  聽得這話,他微愣一下,抬眸望來,眼睛裡有光芒閃過。秦驚羽嘆了口氣,何必作出一副怨婦模樣,他蕭家與她秦家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豈是一點小恩小惠就可以盡數抹去的?別過臉去,城實說:「比外人卻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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