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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了一會,將房中燭台點上,將布軸放在火上略烤一陣,又取了清水灑在上面,都是無甚變化,也沒有預期的隱形字跡現出。

  「你那父皇留下這麼個手諭,明知蘭薩有鬼,還將皇位傳給他,腦子裡到底是在想什麼?」秦驚羽見他面無表情瞪著那布軸,嘆了口氣,又去翻那冊子,冊子上寫滿蠅頭小字,都是些類似雜記的文字,看起來倒像是本日記。

  這個元昭帝,當真是位風雅之士。她搖了搖頭,捧起來隨意念道:「一別之後,兩地懸念。朕牽掛得緊,趁紫煙在山莊避暑,召集能工巧匠造座風煙亭,想像紫煙回宮時的驚喜,不勝憧憬……」

  又翻幾頁,再念:「五月石榴如火,棠兒就快出世,都說五月初產子大忌,長及戶則自害,不則害其父母,是為天煞孤星……這是朕的皇長子,朕既歡喜又惶恐,然不敢在紫煙面前表露半分。」

  「政事繁忙,漸漸無暇陪伴紫煙,棠兒又甚苦惱,紫煙眼神幽怨,日漸消瘦,朕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日終於得空去宸宮,不想竟見薩懷抱棠兒逗弄,紫煙在旁笑得溫柔,朕默然退出,將歡顏留與他們……」

  「給紫煙畫像,畫壞好多,終不得。滿腔苦楚無人訴,一片冰心畫不成。」

  「他們……是否有情?朕當如何?朕當如何?」

  「紫煙,紫煙,你心裡那人到底是誰?」

  「紫煙,你愛朕,還是愛他?」

  「紫煙……」

  到最後,滿篇都是大大小小的紫煙二字,筆記凌亂,顯示出書寫之人沉悶難抒的心境。

  看到這裡,秦驚羽心底有絲絲領悟,或許是這元昭帝眼看樂皇后與自己皇弟來往過密,產生自暴自棄甚至自生自滅的念頭,暗留手諭將皇位與妻兒都託付給蘭薩,卻並不是祁金猜想的那樣,皇后以手諭為證,攜太子理國當權。

  抬起眼,她揚了揚手諭,如實道:「皇位並沒有留給你。」

  銀翼點點頭,無甚表情道:「我本來就不稀罕。」

  「沒見識的狼小子!」秦驚羽低罵一句,把手諭書冊小心揣好,又將琴板還原,「手諭真偽還待考證,別早下定論……對了,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沒有?」

  銀翼答道:「已經布置了,天黑前就會有消息回來。」

  秦驚羽微微頷首:「很好,現在事情有些迂迴難纏,我們就養精蓄銳,靜觀其變。」

  很難得,蕭焰一整天都沒有出現。

  他不在,秦驚羽倒是樂得清靜,只當是他被拒絕失了顏面,不想再來碰釘子。

  別院內行走服侍的都是他那些黑衣侍衛,不是送來茶水點心和日用所需,一日三餐也是精緻美味,她在這裡好吃好睡,悠閒自在,銀翼也趁機將之前所受的傷沒好完全的徹底養好。

  日子悠悠過去,三天後的午時,秦驚羽吃過午飯,正靠在床頭打盹,窗口嗖的跳進一個人來。

  看清來人,她撫了下胸口,起身嗔道:「銀翼你幹嘛,嚇我一跳!」

  銀翼幾步走近,沉聲道:「弟兄們發現,有人在和我們做同樣地事情。」

  秦驚羽跳了起來:「什麼?」

  銀翼道:「我們埋下的那些鐵牌有不少被挖掘出來,格魯百姓以為是天降神祗,紛紛上香叩拜,奔走呼告,有的還將鐵牌置於西烈官府大門口,格魯城內議論聲不斷,城門處和宮門口更是聚了不少人。」

  秦驚羽挑了挑眉:「這很好啊。」

  銀翼抿下唇,又道:「但與其同時,不知是誰找來許多幼童,到處傳唱歌謠,惹得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秦驚羽奇道:「歌謠怎麼唱的?」

  銀翼想了想道:「我只記得一首,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意思。」說著念道,「去偽王,迎真皇,棄暗投明更新穎,管教百姓心歡暢!」

  秦驚羽聽完,心裡已經鎖定對象,笑道:「當真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啊,就連個童謠都編得這樣好……」

  「彼此彼此。」

  門口有人輕笑一聲,慢慢踱進門來:「太子殿下的讖語也不錯啊,蒼鷲已死,神鷹當立;真皇歸位,天下大吉!」手掌翻轉,儼然便是枚鐵牌,他口中念的,正是她下令刻在牌上的文字。

  秦驚羽站在原地沒動,只是打個哈哈:「蕭二殿下在念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蕭焰笑了笑道:「這兩日城裡頗不安寧,西烈朝堂也吵做一團,有好幾員大臣已經在懷疑童謠與讖語中影射之事,他們不敢對蘭薩動刀,矛頭便直指新近冊立的太子蘭棠,弄得蘭薩十分頭痛。」

  秦驚羽暗地欣慰,這正是她要的結果,以輿論與後宮雙重壓力,來促成徹查舊事,還原真相!

  「但是,事情發展到此,倒是出乎我們的意料——」蕭焰微頓一下,肅然道,「今日早朝後蘭薩突然下詔,准了樂皇后滴血認親的請求,相邀我與西烈丞相在現場見證。」

  什麼,他竟然同意滴血認親?

  王者歸來 第三十七章 不知君心

  之前樂皇后態度那麼堅決,蘭薩都不為所動,堅持己見,這回為何忽然改變主意,同意滴血認親?

  他明知那太子蘭棠是假的,卻將他推出來與銀翼一同查驗,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越來越搞不懂了。

  秦驚羽撫著額頭嘆氣,銀翼看她一眼,淡淡道:「或許我是假的,那個太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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