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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冥,快開門!我弟弟不舒服!蕭冥!你聽到沒有?快開門,找大夫來!趕快找大夫來!」
為了元熙,她什麼都顧不得了,脫下外袍將孩子裹進去,只穿著件中衣,爬起來將門板捶打得震天響。
沒過多時,門外響起蕭冥的冷哼:「我想你還沒弄清楚你的身份吧,你現在不是皇子殿下,只是我腳下的一名囚犯,有什麼權利大呼小叫?」
秦驚羽貼近房門,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我弟弟可能生病了,你必須找個大夫來看,你如果要用我們來與我父皇談條件,就必須保證我們的平安。」
「大夫?」蕭冥不知想到什麼,嘿嘿冷笑,「也罷,今日我心情好,就放你一馬,找個人來看看。」
「謝謝!」
心裡鬆了口氣,沒等她移步,就聽得他慢吞吞問:「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喜事嗎?」
秦驚羽微微一怔,他的喜事,難道跟自己有關?
抿著唇沒有說話,只覺他的聲音似笑非笑,透過門縫絲絲傳來,寒冷如冰:「你的暗夜門,我早就看著不順眼了,西烈和北涼都潛伏進去了,下一個會是誰?南越嗎?」
聽著他的話,秦驚羽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暗夜門有內奸,而且身份還不低。
「不過,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在外間迴蕩,秦驚羽心一沉,忽然升起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蕭冥笑得意味深長:「以後你就知道了。」
笑聲漸漸遠去,就在她怔愣之際,房門開了,一條纖細的身影閃了進來,朝她福身行禮:「殿下。」
「是你?」
秦驚羽看得分明,來人竟是與元熙一起失蹤的乳母!
突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是蕭冥的人。」沒有疑問,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宮裡的內應,至少要算她一個,否則這場綁架不可能如此順利!
乳母,是自己親自給元熙挑選的。
看來對方真是摸清了她的心思,知道元熙的需要,深諳她的喜好,於是派出這樣一個人來,讓她,更讓所有人都稱心如意,全然信任。
「是。」乳母答得簡短,落落大方,顯出平日訓練有素。
秦驚羽自嘲一笑,看清她手中挽著的包袱,不由挑眉:「這是什麼?」
「殿下莫怕,這是我家主子給小皇子準備的。」乳母笑了笑,打開包袱,從包袱里取出一床短短的被褥,遞了過來,「這裡冷,殿下還是把外袍穿上吧,小皇子餓了,交給我就好。」
秦驚羽看著她,抱著元熙沒動,乳母覺察出她的敵意,笑道:「殿下方才不是說小皇子餓了,不舒服嗎,我也懂些小孩子的常見病症……」
也許是聽見熟悉的嗓音,元熙哇哇哭起來,邊哭邊伸手。
無奈之下,秦驚羽只好將孩子給她,並不忘告誡:「他剛才出了些汗,背上有點燙。」
蕭冥真要對元熙下手,早就做了,也不必此時派人前來。
乳母將元熙抱過來,檢查了下,安慰道:「殿下不用擔心,只是餓了,動來動去才出的汗水,沒生病。」
秦驚羽聞言稍稍寬心,看著她側過身去,解開胸襟餵元熙,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男子身份,趕緊轉過身去,穿上外袍,靜立不動。
乳母哺乳完畢,整理了衣裝,又把元熙遞迴給她,只說每隔半日就會過來,便開門出去。
元熙吃得滿足,兀自酣睡,小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容。
秦驚羽抱著他重新坐回地上,短短的被褥全裹在他身上,又扯了披風將兩人圍住,努力抵制這一室冰涼。
不久後飯食送來,只是一碗-掉的清粥,一塊硬邦邦的乾糧。
乾糧里仍有異樣氣味,清粥倒還好,秦驚羽依樣將乾糧掰碎,撒在牆角,清粥則是喝了個乾乾淨淨,肚子裡總算是不那麼空虛。
如此過得兩日,不知是小屋裡污穢醃,氣味著實難聞,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在又一輪乳母哺乳之後,房門一開,衝進來幾名身強力壯的大漢,蒙住她的眼往外拖。
「你們做什麼?要帶我去哪裡?叫蕭冥來見我!」
來人默然無聲,只是繼續動作。
「住手!我自己會走!」
兩日來忍飢挨餓,她就只喝得幾口清粥,根本沒有力氣阻擋,只是將元熙緊緊抱在懷裡,任由他們推搡擺弄。
等到眾人停了手,感覺自己被扔在一處更為狹小的空間,牆壁堅硬,地面冰涼。
這是要做什麼?
是要殺人滅口,還是棄之不顧?
臉上的布巾被蒙得死緊,勒得後頸生疼,扯了半天也沒扯下來,索性放棄。
其實已經感覺到室內昏黑幽暗,就算露出眼睛來也沒用,好在她還有聽覺觸覺,並不是一無所知。
定了定神,揣測著蕭冥此舉的用意,心裡鬱悶不安。
許久許久許久,遠處傳來駿馬奔馳的聲響,蹄聲密如驟雨,方向正是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來。
馬蹄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仿若能感覺到那馬上之人迫切的心情。
終於,駿馬一聲長嘶,似被人急急挽住,停止不前。
「我來了!」
清朗中略帶沙啞的男子嗓音,是那般熟悉,那般悸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