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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鳳儀宮大門前,殿門卻是緊閉,兩名太監守在門口,一見他們過來,趕緊行禮。

  「免禮!」秦湛霆指著殿門,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太監俯首答道:「回殿下,先前穆昭儀來過,想為三殿下求情,太后沒有理會,叫人把她送回明華宮去了,後來還下令關上殿門,不許任何人進去。」

  「竟有這等事?」秦湛霆面色不豫,「看來只能去求父皇了……」

  「那好,我們去未央宮懇求父皇吧。」秦昭玉跳起來就要來路上走。

  「慢著!」

  秦興瀾攔住他,搖頭道:「看來這回皇祖母是動了真怒要責罰三皇弟,就怕是父皇來了都是無濟於事,再說,三皇弟也該吃點苦頭,才能改過自新。」

  「皇弟說得有理,既然皇祖母閉門不見,我們就各自回宮吧。」

  眼見兩人悠然離開,秦昭玉氣得一跺腳:「假惺惺!」想了想,還是朝未央宮的方向而去。

  這殿外的情景,秦驚羽是絲毫不知,此時她正衣著整齊,規規矩矩跪在鳳儀宮南側的佛堂外間,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

  還好,在出門之前就叫琥珀給自己做了一副護膝,外面套上一條寬鬆的長褲,衣袍一遮,根本瞧不出端倪來,要不然,先前在父皇那裡就鐵定跪得痛死,哪裡撐得到現在?!

  對於此次坍塌事件,她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來,說是因為對演武大賽的比試地點十分好奇,所以次日才呼朋引伴去遊玩,沒想到正好遇上山石垮塌,後來又在山裡迷了路,轉了一大圈才碰上雷牧歌帶來尋查的軍隊。

  昨日回來就被穆雲風訓了個狗血淋頭,連累燕兒也被關了暗室,就在他被押出去的那一剎,她狠狠瞪過去,以示警告,意在讓他守口如瓶,千萬別在母妃面前供出這事件的前因後果來——

  自己好歹總是個皇子殿下,打打罵罵也就是了;他只是個小太監,自身又有前科,搞不好會被趕出宮去,到時候連她都保不住他!

  當晚,母女倆擠在一張榻上談心,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母妃的怒火壓下去,次日一早又老實守在未央宮廣德殿外,等候父皇散朝,主動承擔責任,承認錯誤。好不容易得到秦毅諒解,得了個禁足半月的處罰,不想樂極生悲,剛走出殿門,就被侯在門外的鳳儀宮內侍逮了個正著。

  輕飄飄一句「太后有旨,宣三皇子覲見」,她再是不情不願,也只能灰溜溜跟著去了。

  一路上在心裡打好了腹稿,想到了所有應對之詞,甚至連痛哭懺悔的戲份都準備好了,沒想到,卻碰了一個軟釘子。這位皇祖母在她磕頭行禮之後,只輕應了一聲,施施然從軟榻上起身,由內侍宮女攙扶著,竟是從側門出去,走進來佛堂,誦經念佛。

  既沒讓她走,也沒讓她留,秦驚羽在佛堂外徘徊一陣,終是一咬牙,乖乖跪倒。

  其間母妃穆雲風來過一次,只在佛堂外站了一會,太后身邊的大長秋就出來傳話 ,婉言請她回去明華宮,好生休養身體,待她一走,連鳳儀宮的大門都關上了。

  這位皇祖母,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秦驚羽欲哭無淚,知道自己今日斷無所幸,於是悄悄往樹蔭處挪了下位置,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一直跪到兩腿酸軟麻木,才聽到背後有人匆匆前來,卻是一名鳳儀宮內侍,立在佛堂門前稟道:「韓先生在宮外求見。」

  念經聲停下,太后輕輕哦了一聲,似是有絲詫異,沉默一陣才道:「請先生去正殿吧。」

  那內侍俯首稱是,急急去了,沒一會,大長秋就扶著太后出來,並沒看地上跪著的秦驚羽,而是徑直去往正殿。

  韓老頭,上完課還不回家,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一個念頭閃過,秦驚羽此時也顧不得揣測他的來意,只是趁此機會低頭揉著膝蓋,而後稍微扭動下上半身,然後嘗嘗舒了一口氣。

  正在動作,卻聽得背後腳步聲聲,有人疾步過來。

  這麼快就見完了?

  秦驚羽趕緊跪好,目光垂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雙手放在膝前,腰身挺得筆直。

  來人走到離她數步之遙,即是放緩速度,一步一步,慢悠悠過來。

  眼前青光一閃,一雙鑲著金邊的牛皮武士靴映入眼帘,秦驚羽抬眸看去,來人一身寬袖窄領的青色宮衛服飾,腰帶上銀光閃耀,一雙俊目盯著她一瞬不眨,唇角勾起,微微含笑。

  「雷牧歌,怎麼是你?」秦驚羽瞪大了眼,轉念一想,恍然大悟,「老師是你搬來的?!」

  她就說嘛,韓易生性淡泊,平日都是上完課就走,從不在宮中停留,這會怎麼有空來見太后了,原來是他去找的救兵!

  雷牧歌並不作答,只是看向她的膝蓋:「跪疼了不?」

  秦驚羽扁嘴:「你不是說無計可施,不會援手嗎,幹嘛還來啊?」

  雷牧歌劍眉一軒:「怎麼,心裡還在怨我呢?我隨口一句,你就這麼耿耿於懷?難不成你心裡一直念叨著我?」

  「少臭美!」對於這一連串的質問,秦驚羽別過臉去,本不願理會,瞥見他一身帥氣的戎裝,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借了人家衣服,混進宮來的?」

  雷牧歌聽得好笑:「這就是我的衣服。」他爽朗一笑,又道,「我沒跟你說嗎,從今日起,我司職郎將,負責宮禁安全守衛,統管羽林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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