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我聽說百花閣嫵兒姑娘艷冠群芳,想去采採花,偷個香,沒想到……」程十三暗自偷笑,沒想到竟然遇到個真正的絕代佳人!
膚如凝脂,溫香軟玉,自是含苞待放……
唇齒間,似乎還有一抹幽香殘留,不覺口乾舌燥,下腹腫脹。
程十三舔了舔嘴唇,悄悄側轉些許,緩慢湊近,一心只想再親芳澤——
「哎!」
精光閃耀,耳後一痛,本能伸手觸及,摸到一手的黏濕。
程十三低呼一聲,後退著彈了出去,哭喪著臉道:「我都沒動的,你真忍心要我的命啊?!」
「我……沒有……」
秦驚羽看向手上的戒指,滿面狐疑,自己明明沒動機關,不可能射出鋼針來的——這勁風,好似來自……窗外?
卷二 暗夜生光 第六章 借刀殺人
「唉,最毒婦人心哪……」
程十三一聲過後,頓感頭暈目眩,勉力奔到窗前,雖心有不舍,無奈保命要緊,還是義無反顧,艱難跳了出去。
「喂,程十三——」
就這麼走了?
秦驚羽微怔了一下,心中疑惑不解。方才那道勁風,到底是怎麼回事?
游目四顧,即是眼尖發現,一柄柳葉小刀正直直釘在壁上,刀刃盡數沒入。
應是銀翼暗留的護衛吧,呵呵,煞部何時招募到身手如此不凡的門徒了?
有暗夜門人再此,也不必她來擔心了。
笑著搖了搖頭,放下帷帳,身上戒備鬆懈,沒一會就沉沉入睡。
窗外夜風清涼,月光泄地,靜靜的,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廊前的宮柱後方踱出一人,低著頭,用一柄小巧的柳葉刀,慢條斯理修著指甲,步履優雅,漫步而去。
該死的,只差一點,就削下他的耳朵來了——
絕對,不會有下次!
……
一夜好眠。
次日早上醒來,室內空寂無人,只窗欄上的紗簾,在晨風中微盪浮動。
昨夜,夢耶,非耶?
秦驚羽靜靜躺在榻上,側頭看著那窗外瀰漫的晨嵐朝霧,只覺神清氣爽,想起昨夜之事,手臂一伸,就去拔刀。
力氣使盡,小刀紋絲不動,定睛一看,竟是深深嵌進牆體。
這人好強的臂力,絕對與銀翼不相上下!
撫著刀柄,正望牆興嘆,就聽得外間琥珀輕喚,詢問起身更衣事宜。
「等下。」
仔細束好胸前布帶,穿好內衫,再貼上母妃給做的假喉結,一切檢查無誤,即是招呼她進來。
與琥珀一同進來的,還有燕兒。
洗漱完畢坐在妝檯前,燕兒如往常一般過來,為她梳頭束髮。
燕兒梳頭,確與旁人不同,解開頭髮,並不急於梳理,而是十指張開,指腹在肩頸頭皮處不輕不重,舒緩揉按片刻,再予下一步動作。
一個人的手指,怎麼可以生得如此修長柔軟,堪比技藝精湛純熟的鋼琴師,在琴鍵上行雲流水,彈奏出世間最美好最動人的曲子?
青絲挽起,木梳拂過,一切輕柔如夢……
秦驚羽正微微閉眼,享受著極品服務,那邊整理床榻的琥珀忽然詫異出聲。
「咦,這牆上,怎麼有一把刀?」
感覺到燕兒動作微滯,目光隨之瞟了過去,秦驚羽訕笑:「呃,那是我從宮外買的時興裝飾物,你們覺得好看不?」
「好是好看,就是看起來有些嚇人。」琥珀拍著胸口回答,朝她施了一禮,端著水盆口杯退出門去。
燕兒回過頭來,神色不變,繼續低頭梳理。
「昨晚,有誰來過嗎?」
語氣一如既往的清淡,宛若薄霧氤氳的湖水,波瀾不興。
秦驚羽也沒在意,低聲道:「來了個小賊,被煞部的兄弟趕跑了。」
「煞部?」
「嗯,多半是銀翼安插在暗處的,我沒見著人,不過功夫還不錯。」秦驚羽微笑,那人出其不意,一招制敵,這樣的好身手,改日定要親自一見,給他升職嘉獎。
燕兒淡然瞥過她的側臉,又問:「那賊,沒碰著殿下吧?」
「當然沒有。」
堂堂暗夜門主,怎麼可能在屬下面前承認她被那採花賊上下其手,大吃豆腐?!
不過,這個燕兒,今日羅里囉嗦,話可真多……
正想著,又聽得他輕飄飄一句:「殿下沒說實話。」
這小子,還敢質疑她的威儀,真是反了天了!
秦驚羽眉毛一挑,拍案而起:「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梳好了沒,梳好了就出去!」
「好了。」
燕兒垂眸放手,行禮退去。寢室里就剩她一人坐著,隨意擺弄著妝檯上的玉簪髮帶,等著琥珀傳早膳過來,目光一轉,落在那斜斜放置的桃木梳上,忽然定格不動了。
方才還是好好的,怎麼這會就斷為兩截了?
疑惑看了下自己的手掌,再比對下木梳的斷痕,自己啥時候有那麼大的手勁了……
一晃半日過去,課業結束。
這回韓易出題,論述大夏經濟之道。
這些年來時常出宮,深入民間,於此心懷所悟,自有一番見解,卻仍作無知模樣,閉門造車,胡寫一通,且捱到最後時辰才予交卷。
從御書房出來,秦驚羽百般聊賴走在前方,就聽得秦昭玉在身後低喊:「三皇兄,三皇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