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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你是未卜先知到自己會受傷,然後和禮部侍郎提前打得招呼麼?

  李嘉默,論品階,蕭和權是三品振國將軍甩她一條街;論身份,他是遠道而來的貴客,理應以他為先;論武力……罷了,反正她也不能把這廝丟出帳外,不就一個帳子內睡一夜麼,李嘉努力說服自己,不幸之餘尚有萬幸,這有兩張臥榻。

  日薄西山,行獵人員載著獵物歸來。正值冬日,飛禽走獸冬眠的冬眠,避寒的避寒,此趟眾人收穫寥寥。燕國將士皆是副敗了興的樣子,大嗓門的祁和順更在那嚷嚷著抱怨。反觀梁國一行官員,頗是淡定許多,甚至於大大地鬆了口氣。讓只會舞文弄墨、吟詩作對的文人在馬上折騰,這絕對是種堪比刀山火海的折磨啊。

  李嘉在帳內靜靜地看著對比明顯的兩國人,有種自己都不想承認的羨慕,梁國太過安逸富足,太祖用赫赫戰功建立起的威勢已日漸淡去。軍中將士的血性也被日益安穩的生活磨去。

  外有強國虎視眈眈,內有藩鎮爭權奪勢,這樣的梁國遲早會成為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這麼點玩意兒。」蕭和權站在李嘉身後循著她目光看去,扯出個不屑的笑容:「去年和柴旭在雍州伏牛山中待了三日,獵了滿滿一車的狐狸、山貂,還有頭成年熊羆。」

  李嘉聽著他的炫耀,更是鬱鬱寡歡,冷淡地睇他一眼,刷地拉下了帘子。

  蕭和權怔了下,丈二和尚摸不到頭,他又哪裡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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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梁國設宴,款待燕國使節,李嘉以身體不適推脫了。留在帳內的李嘉並不知曉,外頭已將她和蕭和權之間的「艷聞」傳的喧囂塵上。

  燕國將士不痛快,他們英明神武的振國將軍怎麼就看上了燕國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

  梁國官員很費解,李嘉那弱不勝衣的模樣,能承受那如狼似虎的燕國蠻子?

  自然,當著蕭和權的面,誰也不敢說出口就是了。

  李嘉此時獨自在帳內,將信封上印泥,持著硯台輕敲案幾三下。

  帳簾微動,先前那撞破李嘉與蕭和權「j□j」的小兵卒一頭躥了進來,抱拳屈膝跪下「公子。」

  「將它送到廣陵……」李嘉叩下膝頭,轉念一想:「送去金陵常御史府上。」

  「是。」小兵將信小心揣入懷中,大著膽子抬頭看了看李嘉,萬分憤懣道:「公子!你是不是遭了那燕國賊人的強逼?!」

  「……」李嘉第二次被嗆到了,她勉力握穩茶盞,拿起巾布擦拭嘴角:「元直你多想了。」

  騙人!元直在心裡咆哮,他明明看到公子被那光著膀子的蕭賊子抱得死死的!就差推到床榻上去了!

  「今日的事,不要告訴爺爺。」李嘉屏退他前補了一句。

  看看!都會欲蓋彌彰了!元直心痛到死,他們家天山白雪一樣純潔的公子,不知世事的公子,聰慧通透的公子,就這麼被人強行染指了。不行!他一定要迅速告訴老爺子,讓老爺子替公子做主!

  強逼她?李嘉磨墨寫下第二封信,既然得罪太子已成為不爭的事實,那麼就讓她拖著蕭和權一起下水,也好多個人墊背,少受些罪。有的時候李嘉也會淒悽慘慘戚戚,仰人鼻息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喲~

  夜幕下絲竹並奏,嗆人的烈酒香飄於營地各處。宴上已至酒酣耳熱之時。李嘉跪坐於昏昏火色下,卷書默讀,外頭響動難以格擋地鑽入帳內。喝到興頭上,燕人呼聲震天,持盞拊缶,如雷鳴滾滾。李嘉煩惱地揉揉耳廓,聽著人們的醉言醉語,似是蕭和權舞劍助興,但聽劍鳴錚錚,滿堂喝彩。

  李嘉默默揪了兩個棉球,待要塞入耳中,一道鶯鶯燕語混入呼聲中,那女子口中稱呼的是蕭和權?

  在場雖多是軍中將士,但畢竟是狩獵而非行軍,宴上召來歌伎舞姬相伴並不稀罕,在風流成性的梁國就更實屬正常了。主宴的靖王一看在座的燕使皆是二十左右的青年,細眼一轉,便使人喚來金陵最負盛名的藝妓佐酒。

  蕭和權與柴旭身邊各伴一個,皆是其中容色最為出眾的,一口一個將軍,一口一個殿下,喚得在場眾人心化成綿綿春水。

  柴旭是個翩翩君子,對美人素來以禮相待,溫軟一笑,就著美人的手便將酒飲了下去。

  蕭和權旁邊那位就比較受累了,姑娘捧著酒站了半天,只見蕭將軍自行以酒洗劍,看都不看她一眼。姑娘笑得臉都僵立,看著蕭和權英俊冷漠的臉龐,兩行粉淚呼之欲出。嗚嗚嗚,太欺負人了!

  靖王一個眼色,美人貝齒一咬,一狠心,柳腰一擺,捧著酒歪了過去,春雪半露的酥胸曖昧地擦在蕭和權臂膀上:「將軍~」看蕭和權倏然不動了,趁勝追擊,藕臂一伸攬住蕭和權的脖子,整幅嬌軀纏上了他。

  喝開了懷的燕使紛紛哈哈大笑,梁國這些當官的軟趴趴的,倒是這女子巾幗不讓鬚眉,烈得夠味!

  蕭和權礙著靖王的面子強忍惱色,不耐之際餘光掠過左側角落,一襲緋衣與他靜然相對,屈起的膝上橫著條銀白光華。蕭和權心底霎時躥起到寒氣,手快過腦地一臂推開美人,撣平衣襟,正襟危坐。

  倒在地上的美人淚如泉湧,人家好歹是個花魁,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啊?!

  眾人一怔,眼明者已看到從陰影里的李嘉,聯想二人傳出的流言,頗有深意地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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