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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李嘉道別了嗎?」柴旭笑望著神情凝重的蕭和權。

  「道、道什麼別?!我和那個死人臉有什麼好說的!」蕭和權不自在地咳了聲。

  柴旭噢了聲,尾音拐了七八個彎,丟下蕭和權一人往前走去:「別後悔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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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獨自坐在學寢里,手上的書已在第十頁停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她在發呆,在想昨日周叔對她說的話:

  「公子,我聽十二娘說,你和燕國那個姓蕭的小子走得近?」周叔滿是褶子的臉儘是端肅:「老爺子他是鼓勵你多與人交往,但你別忘了,他可是燕國人啊。」

  言下之意溢於言表,現在李嘉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燕國權相與皇室的鬥爭已趨於白熱化,這個時候招惹權氏的注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是極端不明智的。

  可……李嘉撫摸著小白的腦袋,書也抄了送了,現在後悔也沒什麼意思。蕭和權對她的照顧她看在眼裡,她不喜歡虧欠別人,權當是還他一個人情罷了。

  只不過,那晚她到底是怎麼把書送出去的?原先不是計劃好讓柴旭以他的名義給那個笨蛋的嗎?李嘉困惑難解地揉著小白。

  小白眼白直翻,主人,人家是蛇不是繩子啦!

  門板咚咚咚輕響三下,一個輕輕細細的聲音在外道:「李公子?」

  ☆、第13章 拾叄

  「我家主人久仰公子大名,今日巧來國子監拜訪郭祭酒,便請公子賞臉一見。」少年笑容軟軟,拘著手向李嘉利落地揖了一揖。

  大名,她有什麼大名?權禹前腳後,後腳就找上門,這其中的門道不得不讓人尋味啊。

  李嘉抵著小白的腦袋輕輕屈指一彈,略略頷首,去就去,左右是在國子監里還能吃了她不成?

  小白滾成一團,眼裡飆出淚,自從有了那個小哥哥,主人就不愛我了!

  知恩堂在國子監的正西邊,每每老祭酒被家裡的河東獅踢出房門,往往便躲在這裡感嘆人生。李嘉來的時候這裡僅有一個人,她狀若無意地掃了兩眼,從背影看,不熟悉。

  中堂三面敞風,對著門的是扇扎眼的十六開紫木大屏風,巧奪天工的蜀繡手藝,不倫不類地繡滿了猙獰妖鬼,與一室書香氣格格不入。衣飾考究的男子正雙手負後,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梁畫聖的《地獄變相圖》。

  半丈長的矮几上布了三五道菜餚,尤是伏天,多是冷盤。菜色清新爽氣,細看里有珍玉、雄黃、海貝一類的罕物,則知其昂貴精緻,絕非普通百姓官紳家擺得上桌的。

  切,喊人來還擺譜。李嘉坐在輪椅上不動不語,將一腔興趣投注在研究桌上的吃食上,順帶制止迫不及待想要撲出去的小白。好東西又不是沒見過,這麼猴急做什麼,丟人!

  男子從左向右瞧完了一整幅屏風,回味須臾,不急不忙地調轉過身來:「等得急了吧。」

  李嘉只一眼,確定與他素昧平生,可那人的語氣卻熟稔地仿佛兩人多年相識,不算熱絡卻也不算生疏地招呼李嘉入座:「請坐,不知您愛吃些什麼,就讓廚子隨意做了點,看看可合胃口。」

  隨意做點?李嘉往案上低低眼,不置一詞。

  碗筷擺在李嘉面前,她沒有動,雙臂筆直按在膝前,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你是?」

  「高幸,慶幸的幸。」男子笑了一下,頓了頓:「您之前見過我,不過大您記不得了。」

  他給人的感覺很怪,至少對李嘉而言,對她有著刻意的恭敬,但骨子裡卻透著高人一等的臨下之態。李嘉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對方的身份,沒留意小白已經嗖地一下躥了出去,尾巴一卷將一碟奶糕挑到了自己跟前。

  ……

  李嘉「啪嘰」一巴掌怕扁了小白,在陌生人面前她仍是有些緊張:「不、不好意思。」

  「你的蛇?很有意思。」高幸並未向旁人表現出的害怕,但他的讚美聽在李嘉耳中也沒多少誠意,顯然他的重點在李嘉身上:「突然相邀或許有些冒昧,但我家主人與您頗有淵源,便命在下特來探望您。」

  又是一個主人?李嘉已經懶得去吐槽了,接下來的對話便是近乎刻板的一問一答:

  「學業如何?」

  「尚好。」

  「起居生活可好?」

  「尚好。」

  「貴體安康否?」

  「尚好。」

  「有意入仕嗎?」

  李嘉語聲一頓,垂得快粘起來的眼皮子動了一動,慢慢挑起:「嗯?」

  高幸斟上一杯,雙手交疊親自奉給李嘉,沒有接,遂笑道:「不是酒。」

  眼角餘光瞟過他托在杯底的手,尾指微微翹起,這個動作於男子而言並不常見。李嘉接過酒盞卻將它置於一旁,眉眼極是冷漠:「入與不入,與你何干?」對方的身份,她已猜出大半,但誰派他來的她心裡卻沒有底。金陵這個京城,有太多勢力交錯相織,她摸不清對方的底,一步也不能動。

  「在下並無惡意。」高幸輕嘆一聲,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敬給李嘉:「我家主人欣賞公子才學,公子若有意入仕,他可借公子一臂東風之力。」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李嘉的神色,一無所獲,笑了笑。這回眼中的笑意真實上幾分,他又敬了一杯:「公子是龍鳳之才。」

  「哦,謝謝。」李嘉對別人的誇獎從來全盤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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