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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昨日去跟進畫舫藏屍的侍衛尋了過來,與連雙雙說起藏屍的進展,說很可能有人想要陷害王厲,才弄了具屍體進去。公主府的人已經跟進這事兒,不必他們再經手,倒是那花娘確實無人認領,他已經交待衙門裡專門處理喪事的人安排下葬諸事。

  連雙雙沒想到這事不是意外,而是衝著王厲來的。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對於權貴來說只是栽贓陷害的手段。今兒對方選的是個出身低微的花娘,誰知道明兒對方會不會選中旁人?只能期望公主府那邊能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連雙雙輕嘆一聲,仰起頭和侍衛道謝:“辛苦了。”

  淺金色的朝暉落在她素來柔和的眉眼上,那黑而有光的瞳眸映照著朝陽輝芒,叫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添了幾分溫煦。只是那輕得仿佛不曾發生過的嘆息,聽來卻像敲擊在聆聽之人心頭。侍衛比她高出半個頭,稍微一垂眼就能看見她細長的眼睫投下的黯淡陰影。

  侍衛從小就跟在王厲身邊,知曉連雙雙入府時的處境。連雙雙明面上是連翰林家的千金,實際上過得還不如府中的丫鬟,如今雖得了他們公子的寵愛,卻終歸只是無名無分地跟在他們公子身邊,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如今為個素不相識的花娘這般悵然,不過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罷了。

  “姑娘別擔心,公主殿下很快會派人查明真相。”口拙的侍衛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連雙雙“嗯”了一聲,淺笑著說道,“天子腳下,人總不會枉死。”哪怕死的只是個花娘,有公主殿下派人介入,京兆尹那邊不敢糊弄了事。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個年輕書生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正抱著臂在那看著他們兩人。

  這人是王厲的幕僚,叫岑遠明。

  王厲平日裡從不干正事,能來給他當幕僚的自也不是什麼有大才能的人。眼前此人就是落魄書生,後來王厲見他琴彈得不錯,字也寫得不差,便邀他來淮南侯府當幕僚,陪著他吃吃酒彈彈琴,偶爾替他代筆寫點拜帖之類的玩意。

  岑遠明自負才高,覺得自己滿腔抱負無處施展,平時在府里不是看不起這就是看不起那,討人嫌得很。

  連雙雙也不怎麼喜歡他,記得有次她去王厲書房取書看,這人非和王厲叨念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王厲聞言把她拉到膝上當著岑遠明面親了她一口,笑著調侃:“讀幾本閒書便有才了,那天底下豈不是遍地才子才女?”

  王厲很多時候都挺混帳,可平時卻是不會管她自己喜歡做什麼,從不學文人那些迂腐作派。倒是這岑遠明讀了許多書,說話做事都透著股掩不住的酸腐味。

  這人到底是淮南侯府的幕僚,連雙雙不好與他交惡,只得耐著性子與他打招呼:“岑先生。”

  岑遠明這次跟著王厲來京城,也算是開了眼界,不僅見識了教坊的歌舞,還結交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他把自己的作品抄錄了許多份,借著淮南侯府幕僚的名義呈給了不少達官貴人。

  岑遠明自認才學不差,只是從前恥於找門路才屢屢落第!如今他豁出臉去當了淮南侯府的幕僚,想來這次科舉應當有機會高中。

  回想起自己在淮南侯府每個月還要靠眼前這以色侍人的丫頭片子撥月錢,岑遠明臉上就不太好看,張口教訓起連雙雙來:“身為女子應當謹守規矩,平時不得私自與外男接觸。”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白費了唇舌,搖著頭感慨,“像你這種德行有虧、被父兄逐出家門的女子,與你說再多也是枉然。”

  連雙雙還沒說什麼,旁邊伺候的小丫鬟不幹了,衝上去怒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們姑娘?”

  連雙雙抓住小丫鬟把她拉了回來,說道:“宜冬,不許這麼與岑先生說話。”

  名叫宜冬的小丫鬟氣得直跺腳:“姑娘!”

  岑遠明冷哼:“岑某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世子願意留你在身邊已是天大的恩德,你一大早與外男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對得起世子對你的寵愛嗎?”

  別以為他沒看見,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連雙雙分明就與那侍衛親昵地說話。雖說他也算跟著王厲見過不少美人,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幾乎沒人能比過連雙雙去。

  早幾年連雙雙年紀尚小,人還沒長開,倒沒引起太多人注意,如今她跟在王厲身邊,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沒幾年就徹底變了個人。若非早早入了淮南侯府,連家應當早就被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

  可連雙雙長得越出挑,便越叫岑遠明看不上眼。以色侍人能有什麼好下場?女子還是該賢良淑德才能安享一世榮華。

  這等瞧見高枝便巴巴地往上攀附的虛榮女子,未來的日子註定不會好過!

  他將來若是娶妻,定不選這種空有花容月貌卻毫無德行的女子。

  宜冬被岑遠明倨傲的態度氣得不輕,還要再與他爭辯一番,卻瞧見王厲從船艙里出來了,趕忙朝王厲行禮。

  王厲笑了笑,慢悠悠地問:“一大早你們湊這兒聊什麼,聊得這般熱鬧?我好像還聽到什麼卿卿我我?”

  岑遠明聽王厲這麼說,臉色僵了僵,接著又覺得自己沒說錯,便如實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事情給王厲講了。連雙雙分明就是一大早跑出來與那侍衛說話,他看得清清楚楚,她仰起頭與那侍衛脈脈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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