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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達達一邊說著,眼角幾乎要沁出淚來,他猛地轉過了身,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衝著孫倩兒舉起了,他笑了笑:「能認識孫姐姐,是我今年最開心的事。希望你也別忘了我們這些在京城的朋友們。」

  許達達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話間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南屏看在眼裡又是心疼又是憂愁,可也不知該勸說些什麼。

  孫倩兒早已落下了淚來,她今晚一直沒有喝酒,此時拿過一旁的酒杯,也滿滿地斟了一杯酒,向許達達敬道:「達達,謝謝你,能認識你和南屏,也是我今年最開心的事。」然後朝眾人道,「希望你們下次再去杭州的時候,能記得去找我敘敘舊。」

  她擦了擦眼淚,又朝許達達笑了笑,「希望那時候,能看到你們身邊都有了自己的良眷。」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許達達眼圈發紅地看著孫倩兒,只覺得胸口憋悶得很,一時間頭疼得越發厲害了,腹中翻起洶湧,他猛地跑了出去,然後在堂前的一旁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南屏連忙跟上去給許達達拍著後背,也忍不住也落了淚。

  孫倩兒見許達達如此反應,身子也是微微一震,一時間躊躇,不知道該上前還是退下?

  小蝶也哭出了聲,她忍不住拉著孫倩兒道:「孫大夫,你為什麼一定要回杭州呢?你就留在京城吧,可以嗎?」

  許應明想出口打斷小蝶,卻終究是沒有說。他看向在門外的許達達,眼圈也是微微發紅。

  孫倩兒道:「我先去給他熬一碗解酒的藥湯吧。」說著便往後堂去了。

  ——

  昏暗的小酒館內,那個青衣布衫的年輕人,依舊坐在角落,悶頭喝著酒。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來這裡了,可是前幾天開始,他又每日在這裡喝起了酒。

  他看起來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看起來背佝僂得更深了。

  店裡的夥計還是拿著那張油膩的抹布,在點著燈旁的桌邊打著盹。一個盹下去,他這才勉強著開了迷在一起的眼皮。

  外面正好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十分整潔文雅,與這個髒兮兮的小酒館看起來幾乎格格不入,只有那張晦暗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很是頹喪。葉啟徑直走進來,然後坐在了青衣布衫的年輕人面前。

  「小二,來兩壺酒。」

  夥計聽完半晌之後才動了動身子,將一壺酒放在了葉啟的面前。

  劉永斜靠在牆上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他睜開眼瞥了一眼葉啟,臉上卻是連驚詫的神色都懶得露出了,只頹然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才發現那酒壺早已空了。

  葉啟將自己面前的另一壺酒推到他面前。

  劉永毫不客氣地拿起酒壺,看見葉啟已經向他舉起了酒壺。

  劉永嗤笑了一聲,然後重重地和葉啟的酒壺一撞,兩人不約而同地仰起脖子痛飲著,一句話也沒說。

  而那個打著盹的夥計,又已經睡著了。

  第102章 ——

  「殿下……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

  一盞孤月於空中懸掛,冷冷地注視著京城裡的各個角落。

  「今夜好像特別適合喝酒。」

  京城另一頭的深宮,齊珝坐在武德殿的床頭這樣想著。可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除了太醫給的藥和李嬤嬤端來的粥,他什麼也不能吃。

  細心的李嬤嬤總是將武德殿的窗戶關得緊緊的,像是擔心門外吹進的寒風將齊珝吹病了。

  今日的李嬤嬤萬中一疏,竟忘了將窗戶關上。齊珝靠在床邊,望向窗外灰色的天空中的孤月,那冷清的月漸漸模糊,幻化為了一張冷清寡淡的臉來……即使是這樣,齊珝仿佛也能感覺到她的倔強和孤寂。

  齊珝英武的臉龐上浮現了一絲痛楚,但他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壓抑自己的情緒,而是近乎貪婪地看著那張臉,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甜蜜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齊珝喃喃說著,但已無人與他答話了。

  翌日,宋綸正在練武之時,忽然有家丁來報,門外有一年輕女子求見,說名叫南屏。宋綸臉色微變,忙讓家丁請了進來。

  南屏走進門後,坐在了宋綸旁邊的凳子上。

  宋綸道:「南屏姑娘,今日前來是……」

  南屏站了起來,面向廳堂外的睡蓮,低聲道:「前幾日從香玉書院回北譽王府的時候,有人試圖綁架我,差點誤傷到了殿下。這幾日我左思右想,始終覺得不放心,因此冒昧想來問問宋大人,是否知曉這背後的原因?」

  宋綸的眉頭一跳:「看出對方身份了嗎?」

  南屏搖了搖頭:「我對宮中之事知之甚少,我猜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了我是九皇子身邊的人,所以想綁架我以要挾九皇子。」

  宋綸點了點頭,他想起了什麼,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要你留在北譽王府,此事並不意外。九皇子已經是朝中太子之選之一,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觀察著北譽王府的一舉一動。」

  南屏回過了身,抬起眼看向宋綸,問道:「宋大人,其實你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對嗎?」

  宋綸點了點頭。

  「果然。」南屏低聲道,「那天我剛到北譽王府,便見到大人的神情和往日有所不同。當時我並未多想,只是結合近日來殿下的反應,還有昨夜之事……我想我呆在北譽王府,對殿下是一件很大的威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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