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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幾個總會抽空小聚,除非是休沐日,夏清梔一般都是臨近午休時來。

  「許是朝上在吵架。」翩翩隨口答道。

  「吵架?」

  「你不知?」翩翩停下手中的動作,耐心地解釋:「戶部擅自關停運河碼頭,被天樞司警告了兩次還沒改,遲大人就扣了他們幾個人。

  聽我兄長說,戶部已經遞了摺子上去,今天可能要說這件事。」

  謝年年皺起眉宇,有些擔憂:「遲傾沒睡好,今早話都懶得說……」

  翩翩和謝年年同時開口:

  「她說不過別人被欺負了怎麼辦?。」

  「那戶部尚書豈不是完了?」

  倆人相對無言,亭子裡一時間靜默不語。

  翩翩拿著繡繃拍手,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覺得謝年年這姑娘啥都好,就是太容易心軟。

  「前幾年,你家遲傾在朝上一刀抹了前右丞的脖子,血恰好濺到我兄長臉上,回去後他做了好幾晚噩夢。滄州事變的時候,刑場的血淌了整天未乾,而她是行刑人。」

  「別說文官了,就是武官也沒見過這麼瘋」她稍微停頓瞬間,調整了一下措辭。「這麼大膽的。」

  翩翩苦口婆心地勸:「那樣一個殺伐果決,下手狠戾的人,你怎麼總覺得她會被欺負?」

  眼看著謝年年糾結無比地低頭沉思,翩翩覺得自己的勸導起了作用,誰知不過片刻就聽見謝年年小聲反駁:「可她確實說不過別人呀,她嘴笨得很。」

  「」

  得了,勸了等於白勸。

  「我看你是偏心到沒邊了!」

  謝年年理所當然地回答:「遲傾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偏心她。」

  翠碧色的茶葉在杯中浮沉,香氣裊裊中翩翩的神情有幾分痛心,只覺得好好的白軟小兔怎麼就進了狼窩,還覺得身邊牙尖爪利傢伙都是會被欺負的兔子。

  茶歇過了大半,夏清梔才姍姍來遲,哪怕外邊暑氣蒸騰、炎熱十分,舉止也依舊妥貼得體。

  她不急不緩,語氣恰如春風:「抱歉來遲了,今天耽擱了點時間。」

  翩翩如同看見了救兵,拉著夏清梔的手不肯放,非要她好好講講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要讓謝年年看清楚遲傾才不是什麼會被欺負的小白兔。

  「你先放手,我要嘗年年做的餅乾。」夏清梔笑道,清了清嗓子才開始講:「遲傾確實只說了一句話。」

  翩翩滿是狐疑,根本不相信。

  「尚書大人陳詞許久,字字都在說自己如何難做,如何不得已為之。而你家遲傾只回了一句——『要麼開放碼頭,要麼天樞司幫你開放碼頭。』可謂是毫不留情面。」

  謝年年乾脆地向翩翩賠了個甜甜的笑:「好姐姐,我錯了。」

  「你知道就好。」這乖巧貼心的樣子讓翩翩很是受用:「下次別憂心這些,她自己的事情就讓她自己去處理。」

  「不行,這次是這次,下次是下次。」

  她答得極快,不給反應的時間,幾步挪到夏清梔身後躲著。留下翩翩柳眉倒豎,氣得要去敲謝年年的額頭。

  打打鬧鬧的姐妹聚會在午飯後結束,謝年年正好和夏清梔有一段同路。

  許是天太熱,夏清梔發現身邊的人明顯心不在焉,懨懨地低頭走路,似是有心事。

  「在想什麼?」

  謝年年也沒有保留,一口氣說了長串:「在想今天晚上要吃什麼,如何才能快速做出沙冰,家裡的兔子放哪兒,以及疊影上學順不順利。」

  夏清梔失笑:「疊影有什麼好擔心的,再怎麼說也是遲傾的徒弟,太學的課程於她來說算得上輕鬆。」

  可謝年年還是搖搖頭,疊影的實力她倒是不擔心,可性格太實誠,過於聽話,遲傾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總覺得這樣的性子容易上當受騙,或者因為不懂拒絕別人而傷害到自己。

  「好了,別太憂心。下午我正好要去找灼蕖,順便幫你看看。」夏清梔寬慰道,果然話音剛落,謝年年的眼睛就亮了。

  「謝謝清梔!回頭給你帶桃子味的沙冰。」

  *

  大越朝太學分為內院和外院,外院只收官宦子弟和極其優秀的平民,而內院只有皇室宗族才能進入。

  所教授的課程也十分繁雜,詩書、騎射、禮樂等等,可以說只要能進太學就是半步踏入了官場。

  夏清梔來時正是騎射課,校場上少年們彎弓搭箭,神采飛揚可堪比天上耀眼的太陽。

  樹蔭下,趙灼蕖一襲艷紅宮裝安靜地站著,眉目間有些許懷念。在夏清梔走來時,她輕聲開口:「當初我們能在這個校場橫著走。」

  夏清梔俏皮地眨眨眼睛:「你現在也能。」

  趙灼蕖成功被逗笑,她望向遠處身姿挺拔的疊影,不禁抱怨:「遲傾就是想培養好疊影,早點溜。不過疊影確實很不錯。年年姑娘也很會教小孩,這孩子比從前愛笑多了,也特別懂事。」

  像是應證趙灼蕖的話,疊影牽著自己的小馬駒,朝身邊白衣小姑娘羞澀一笑,仿佛是微酸的青梅沾上層蜂蜜。

  不多時又走來一隊人。為首的是個錦衣華服、長得壯實的男孩,大概是說了些什麼,表情可算不上客氣。

  而疊影笑意淡去些許,但仍舊很有禮貌地站在原地。

  趙灼蕖十分滿意地評價:「你看,小疊影不像遲傾可真是太好了,看著就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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