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不過他也不怕杜宇不來,就算杜宇不來,他還會有出來的那一天。
他也不會為了教訓他就把自己搭進去,他沒那麼蠢,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才不會為了對方,而導致自己和澈哥分開。
如歸賓館,3-204
藺澄單手把椅子拎到門的對面,霸氣十足的坐在上面,往手上纏著毛巾,安靜的房間內沒有一點聲音。
距離他定下的時間還剩下三分鐘。
毛巾又纏了一圈,還剩兩分鐘,他沉著眉目,如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
「咚」
有人敲了下門,力度雖然不大,但是他沒有關門,所以門板還是被敲的往裡讓了幾分,對方愣了下後,用力推開了門。
房間裡沒開燈,拉著窗簾。
隨著門打開,走廊的光照了進來,但是照的不遠,幾乎正好貼著藺澄的腳前暗了下去。
杜宇一時甚至沒法看清他的臉,只覺得坐在那裡的人身形高大,氣勢迫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剛犯了事,接到這種電話他肯定是要報警的,但是他現在不敢,而他又是一個在乎家人的孝子,所以他來了。
藺澄沒有動,杜宇猶豫了下後走了進去,門關上。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杜宇近了些才勉強看清藺澄的臉,心中驚訝但轉念又覺得好像就應該是他。
只是此時此刻,對方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發著亮,死死的盯在他臉上,簡直像是刀子一樣一寸寸的削著他的皮肉。
而且還是鈍刀子,每一刀都讓他鮮血淋漓,承受百倍的折磨。
他害怕心虛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對方忽的抬起眼皮,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停跳了,不敢再妄動。
「你、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我勸你一句,你年紀還小,別犯法。」
好笑不好笑,一個剛剛觸碰法律底線的人,轉頭為了自身的安危勸別人不要犯法。
換做平時,藺澄一定會嗤笑出聲。
但是現在......
「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你可以反抗,但我勸你不要反抗。」
藺澄按著椅子把手緩緩站了起來,「因為你反抗,我出不了這口氣,你進了監獄我又沒辦法把你怎麼樣,我就只能把氣出在你家人身上。」
他語氣隨意的像是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杜宇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不再像之前那麼害怕,而是有些激動,氣憤,「你就不怕我向警察揭穿你!」
「可以,但我還是會報復你的家人,然後等你出來再報復你,你要和我耗嘛,你耗的起嘛。」
幾乎和那時候的殷澈一樣的態度,一樣的說辭。
耗到他精疲力盡,耗到他身無分文。
但兩個人帶給他的危機感卻是兩個程度的,殷澈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鍘刀,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所以會覺得在它掉下來之前,自己還有周旋的餘地。
而藺澄是能夠將他和他的家人,都生吞活剝了的野獸,是他一句話說錯就會撲上來咬死他的存在,讓他不敢生出一點其它的心思。
看著走過來的人,杜宇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但想了想後還是沒有動。
他不敢。
隨著藺澄靠近,他的視線慢慢往上移去,才能持續的看到對方的臉,而隨著對方靠近,那種危險的感覺更清楚了,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危險。
他甚至覺得兩人中間的空氣甚至浮動著血腥味。
「我......」
他說了聲後又沉默了下來。
「你想說你為什麼要傷害澈哥,想說出是誰指使你的。」藺澄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只是哼了聲。
「我需要你告訴我嘛。」
話音剛落,纏著毛巾的拳頭就打了出去,杜宇的腹部幾乎都凹了下去,人頓時弓起,乾嘔了起來。
「你以為在你被抓出來後,我還猜不到嘛!」
藺澄說著抓著人按在牆上,又是一拳,但是只打肚子,避開內臟,會疼但不會重傷。
杜宇被藺澄掐著脖子,臉瞬間漲紅,被打出了戾氣,「你會拉著你一起進監獄,我看你還怎麼威脅我!」
藺澄抓著他的脖子離開牆壁,又把人重重撞上去,「好主意,在你報警之前,我會和你常年住在病房的老父親見見面。」
藺澄說著把人按到了地上,杜宇的手臂幾乎扭了一圈,但是他現在卻顧不得疼,「你瘋了你!他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人還是病人!」
藺澄的腳落在他肩膀和後背的連接處,面無表情的反問,「和我有關係嗎?」
杜宇怔了下,怨恨的盯著藺澄的眼睛逐漸失去了力氣,「我、我不會說出今天這件事的,不要為難我家人。」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暴行,就像是杜宇對殷澈所做的一樣。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房間門重新打開,藺澄走了出去。
房間內杜宇躺在地上,蜷縮著,嘴裡還咬著一個毛巾,所以剛才的整個過程十分安靜,他的一條手臂扭曲成讓人牙磣的弧度。
血跡在掌心下蔓延,一個碎了的玻璃菸灰缸散落在旁邊,其中最大的一塊,穿透他的手掌,甚至可以想像,醫治的時候拔出玻璃的過程會有多疼。
除此之外一隻腳腕也外翻著。
整個人躺在地上幾乎要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