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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早知道。

  她必然不會推三阻四,白白消耗那麼多年的好時光。

  鍾以青對她道:「你說你只相信有姻緣神的存在,那就相信到底吧,不早不晚剛剛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伊采也笑了:「現在就很好。」

  她站著的時候,頭頂正好擦過他的肩膀。

  她歪頭時,倚上他的肩膀有點困難。

  這個身高差,令她稍微有點難受,但只要他一張開手臂,她就能舒舒服服地躺進他的肩窩裡。

  鍾以青無比理解她的身體。

  只要她稍一動作,他立刻就能意會到。

  於是,伊采還沒做什麼呢。

  鍾以青已無比自然地伸手把她攬進臂彎里。

  兩個人親密地走進酒吧。

  在聽到震耳的音樂之前,伊采說:「我記得許沫沫之前和我說過一句話,你這前半輩子吃虧都吃在臉上了,是麼?」

  鍾以青:「一個男人如果長得太清秀,是可以抹掉他很多其他地方的光芒。」

  他絲毫不避諱這個問題,哪怕是現在,他在公司里,立威依然有難度。

  這樣的一張臉生起氣來根本不明顯。

  而鍾以青本身的性格由做不到絕對的嚴苛。

  所以他不喜歡招太多的人。

  但是他們的工作強度和運營範圍逐漸向上走。

  最近,人才的需求早已經提上日程了。

  鍾以青打算在春天的時候,去大學校園裡坑幾個應屆生回來。

  他一直不喜歡經驗過於老練的員工。

  而剛畢業的學生,朝氣十足,又如同一張可塑性非常強的白紙。

  鍾以青很喜歡。

  伊采意味深長地說:「剛畢業的大學生啊……」

  年輕。

  帥氣。

  無論是誰,腦海里第一時間冒出來的都是這兩個字。

  鍾以青攥著她的肩,不滿地捏了捏:「干咱們這行的年輕人大多數是什麼德行,你難道不清楚,別幻想了。」

  伊采:「……」

  幹這行的年輕人,尤其是在畢業前夕,在畢設的摧殘下。

  心力交瘁,殫精竭慮,外表形象哪有一個能看的。

  伊采記得自己多年前畢業那會兒,天天熬得臉色蠟黃,妥妥地一個黃臉婆形象。

  其實踏進社會之後。

  正經工作的時候,她每天忙的事情都很多。

  千頭萬緒更甚於當年的忙亂。

  可她卻比那時候更遊刃有餘了。

  果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抗壓能力也是無限累積,在不斷地向下拓展人的底線。

  面對一批新的年輕人……

  只會更加重他們這一代人的年齡焦慮吧。

  時代洪流中,他們終於明白,越來越難以對抗的,是時間。

  酒吧曖昧的燈光晃眼睛。

  對於不常來的人,眼睛和耳朵都要適應一段時間。

  鍾以青帶她穿過人群,藏在卡座後面,說:「你能想到嗎,這群人在扒下這層皮後,可能是寫字樓里的白領,也可能是西裝革履的檢察官……」

  伊采接過話,說:「還有可能是頭禿的程式設計師。」

  鍾以青:「……我不禿,誰愛禿誰禿。」

  伊采抬手摸著自己被養的烏黑濃密的長髮,笑著說:「我也不禿。」

  正如鍾以青所說,當人們在城市中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和壓力,來到這樣一個與陌生人一見如故的地方。

  像一場假面盛宴。

  自有樂趣在其中。

  燈光折射在伊采的臉上。

  在這種場合,臉上的妝稍微厚一點,就同意有種白骨精的既視感。

  而伊采的臉蛋依然一種白裡透紅的色感。

  而且她臉上鋪的粉是帶著細細閃光的,時而在某個角度顯出光澤。

  鍾以青便湊近了想看看。

  伊采不躲不閃,問:「你幹什麼?」

  鍾以青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臉。

  伊采拍他。

  他撤得太快,伊采拍了個空。

  鍾以青:「你那天為什麼要搬出去?」

  那天,伊采轟轟烈烈折騰了一早晨,裝了好幾個箱子準備搬出去,卻因為許沫沫臨時出事,暫時擱置了計劃。

  那些東西至今還有一些放在家裡的客廳里,完全是鍾以青這段日子,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給她放回原處。

  伊采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說。

  情侶之間,守之以禮的同居生活,總是讓人心裡覺得怪怪的。

  而且,他那破公寓只有一張床。

  既然要退回到安全線之外。

  伊采覺得他們完全可以退得更徹底一些。

  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吧。

  伊採在心裡回憶著大略一算。

  鍾以青盯了她一會兒。

  有人來了。

  酒吧工作人員來問他們有什麼需要。

  銷酒的妹妹穿著高跟鞋靠近。

  伊采轉頭望去。

  第一眼看到的先是一雙修長筆直的腿,然後是他們統一的制服,最後才是臉。

  也是因為最後看到的這張臉。

  伊采一挑眉:「是你啊。」

  許沫沫的事情解決之後,她便沒再關注陳小英的後續。

  沒想到這人又回到這家酒吧工作了。

  她一個敲詐慣犯,警察怎麼沒找到證據好好拘她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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