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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以青:「你早和我說,我給你除除草啊。」

  伊采:「除草,你想怎麼除?」

  鍾以青目光落到她的頭上。

  她的蓬鬆的馬尾都跑亂了。

  鍾以青捏住翹起地一撮,一揪。

  下一秒。

  他自己頭頂的毛,迎來了來自伊采更狠的一揪。

  鍾以青嘶了一下,立馬撒手。

  伊采:「幹嘛揪我頭髮呀?」

  她的語氣倒是放得很溫柔,尤其是跑完步後,本就偏中性的聲音,聽起來多了一味虛弱的性感。

  鍾以青避而不答,擰開瓶蓋,對她說:「很涼,你先慢慢含一口。」

  伊采聽他的才怪。

  一口含進嘴,咕咚一下便咽了。

  初春畢竟溫度尚低,冷水刺激胃,尤其是剛劇烈運動之後。

  也許對別人來說不算什麼。

  對伊采來說,這真是非常劇烈的活動了。

  虛得要死。

  兩口水灌下去,她拍了拍身側的椅子,讓鍾以青陪她坐下。

  鍾以青抬手,輕而易舉地掐下了一截柳枝,他的手出奇的靈巧,幾下繞城了一個簡易的環,給伊采戴在頭上。

  伊采眼睜睜望著,並沒有阻攔,她抬手摸了摸,大小正好。

  ——「這下可好了,頭上真長草了。」

  鍾以青:「幸運的是我,終於等到你了。」他貼著他坐下:「對不起,下次我不跑了。」

  伊采一開始沒理他,自己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噗嗤一笑。

  鍾以青:「?」

  伊采抬起頭,頭髮蹭著他的脖子了。

  鍾以青發現她額前和兩頰的頭髮被汗浸透,貼在皮膚上,而她的衣服又不帶帽子,手邊也沒有任何能遮風的東西,於是便用自己的袖子幫她擦汗。

  儘管他已經刻意放輕了動作,伊采還是感覺到了非常糙的手法。

  確切的,應該用「蹭」來形容。

  伊采:「你是不是把灰都蹭我臉上了。」

  鍾以青:「別不識好歹了,小心待會感冒……你笑什麼?」

  伊采排掉他的手,問:「你知道狍子麼?」

  鍾以青答:「知道。」

  伊采笑盈盈的說:「傻狍子啊,據說那玩意兒很有個性,有人沖它開一槍,它逃走後還會繞回來,看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鍾以青:「所以,你想說什麼?」他已經預感到不妙了。

  果然,伊采抬手擰了一下他的臉,說:「像不像你,一邊被追,一邊還要回頭,看看我到底能不能追上你。」只要她稍微示一下弱,他便會主動折回來。

  鍾以青:「…………」

  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

  伊采迎著風,咳了兩聲。

  鍾以青只好咽下一口氣,說:「我約了車,快回去吧。」

  網約車很快過來停在道邊上。

  鍾以青:「走吧。」

  伊采兩腿發軟站起來,忽然眼前一陣發黑,暈得厲害。

  緊接著,噁心的感覺反上來,她捂著胸口,氣力不足又摔回了長椅上。

  她迷糊了一會兒。

  眼睛睜著,意識還在,但卻渾身使不上力氣,感覺到鍾以青的手有力地扶著她。

  她反手想抓,卻力不從心,什麼也抓不住。

  約有幾分鐘。

  她才艱難地緩過勁來。

  仿佛只是短暫的缺氧似的,可是鍾以青和司機大叔卻嚇壞了。

  一路飆車開到了醫院。

  等她稀里糊塗坐在候診室里。

  醫生急忙忙進來看了一眼,詢問了幾句病情,簡單測了基礎生命體徵,血壓血糖雖然偏低,但都在正常值範圍內,醫生順口問了一句:「懷孕了沒?」

  醫生只是常規的一問。

  卻把伊采和鍾以青齊齊嚇了一跳。

  伊采嚇得都不暈了,甚至還想站起來。

  鍾以青罕見地反應遲鈍了幾秒,說:「不,不……」

  醫生:「不知道?沒有?還是沒測過?」

  鍾以青:「沒測過。」

  伊采出聲:「沒有。」

  醫生和鍾以青同時看她。

  伊采定了定神:「應該沒有。」

  醫生理智地說:「有那麼點像妊娠早期反應,為了保險,先測一下,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運動強度超負荷,現在還不好鑑定。」

  鍾以青去買試紙的時候。

  伊采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不可能吧。

  第54章 ……

  鍾以青明顯嚇壞了。

  從便民藥店把試紙買回來的時候,他緊抿著唇,站在旁邊不說話。

  伊采看到他的樣子,覺得好笑:「緊張什麼,不可能的。」

  且不說他們的防護措施做的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就單算生理期,也是不大可能的事。

  鍾以青依然不說話。

  伊采便想逗他。

  她悵然嘆了口氣,問:「如果真有了孩子,你想怎麼辦?」

  鍾以青本就無措,讓她一問,顯得更懵了。

  「是我不好……一切以你的意思為主,但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他仿佛真的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伊采看了他一會兒:「你不喜歡孩子嗎?」

  鍾以青:「抱歉,也許你會覺得我冷漠,我對小孩子沒多少耐心,但如果是你的話,我稍許會有點期待。」他低下頭,陷入了很是自責的狀態,再抬頭時,他說:「如果是,如果可以,我們留下來好嗎,一切事情都可以從長計議,我做不到把你送上那樣的手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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