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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看的還真是認真啊,且抬抬腳行個方便吧?」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子拿著掃帚簸箕笑眯眯的對著于歸一道,這人便是夏彬禮了。

  「啊,好的好的……對不起。」于歸一見自己太過入神,打擾了下人工作,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敢問公子看的是什麼書?」

  「不過是些通史而已……」

  「哦?年輕人中還有願讀史書的?」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怎能不讀?」

  「公子可要謹言!」老頭神色微變,道:「連三歲孩童都知道我們北禪雖然時而強盛時而式微,但從未有過更替,哪怕只剩一城之地也從來沒有易過主。你說的這句話雖然有道理,可卻不能亂說啊,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惹來大禍。」

  于歸一也是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了有不妥的地方,連連點頭稱是,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終究還是沒敢問出口。

  夏彬禮自顧自的就往別處掃地去了,于歸一卻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喧鬧聲,原來今日輪到是二房沈嵐帶著幾個女眷來這裡了。按古時禮法,本應避嫌,但北禪卻並不束縛這些,況且于歸一年紀尚小,於是大大方方迎了上去,在門口對著沈嵐作了一揖,叫了聲姨娘,而後又對諸位嫂子一一問了好,兩個小侄女生得一副可愛相,躲在母親身後不敢看她。

  「元兒,你來得倒早,看不出你這麼勤奮,可吃過飯了?」

  沈嵐這麼一問,于歸一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應該時刻牢記自己叫余元而不是于歸一,其次嘛,就是自己確實還沒吃過飯就來了,卻沒想到白等了這么半天。沈嵐見她尷尬,從婢女拎的食盒裡拿出一個小紗布包遞給她,說:「到底是知子莫若母,我去夫人那裡問安時,夫人特意交代我帶給你的。」

  「有勞沈姨娘了。」

  這又讓于歸一再一次想到一個紕漏——孝道中的昏定晨省竟然被自己忘了個一乾二淨,這幾天除了硬著頭皮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飯,遠遠的和余士琛、袁夫人共處一室,自己都沒有主動去看過他們,不管怎麼說,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異性女眷上了樓,于歸一方才坐下,打開布包,吃起了裡面的豆沙包,那味道嘛,卻是不甚好吃,如果不是沈嵐親手給她的,她一定會以為是誰在故意整自己。

  陸陸續續余家的子侄也都來了,十來歲的坐在老師右手邊,學習文章,不滿十歲的坐在另一邊,只讀些啟蒙的書。他們既不好和余元太熱切,也不好完全不理,只微微低了點頭,算作打招呼了。想必是聽了父母的什麼閒言碎語,才會表現的這麼奇怪。

  他們各自坐在一起,余元雖然大他們一輩,卻也不好意思硬要和他們坐在一塊,自己孤孤單單的坐在了後面。

  夏彬禮踱著方步慢悠悠的就走到了先生的座位那裡,驚得余元一愣,沒想到這掃地老頭竟然就是那個全國知名的飽學之士。

  「老頭子我姓夏,世人都說我學問好,我也就很不謙虛的應致臻的邀來教你們了,還請諸位公子不要辱沒了他的一番心意才是。」

  小子們雖然都默不作聲,但卻默契的看向長孫余志濤,那傢伙一臉愛搭不理,根本不顧及老人家在說什麼,前幾任老師就是被他的鬼主意氣走的。

  余元看到他的表情,就是不屑的一聲哼出了口,被他轉過身來怒目而視,又無可奈何。

  老頭子卻笑呵呵的問余志濤排行第幾,出自哪一房,可還對他滿意。

  余志濤依舊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答了幾個字,第一,二房,不。

  老頭子也不多說什麼,拍了幾下他的肩膀以示鼓勵,繼續笑呵呵的就站在那裡,講起課來。這堂課講的是四時景色詩文中的冬天,小憩時布置了作業,讓他們每人首關於雪的詩,左邊的作五言絕句,右邊的寫七言律詩。

  余志濤從來不喜歡舞文弄墨讀書習字,竟然也聽話的潤起筆來,其他弟弟見平時的混世魔王都給這老師面子,相互對視幾眼,也抓耳撓腮的寫了起來。

  余元想了想,想到了岑參的那首名作《白雪歌》,寫下了幾句。就聽聞謝嬤嬤在門外叫她的名字,說是老爺叫她去見客。

  她抬頭看了看夏彬禮,得到應允後就匆忙跑了出去。

  一路上謝嬤嬤也沒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引得她的好奇心更重了。

  見客人的地方是余士琛的書房,想必著客人是他極為重視的。

  屋內只有三個人,連隨行在側的僕人都不見一個,余士琛拿出自己平日最喜愛的一套崑崙玉材質的茶具,親自奉茶待客。年紀大些的那個客人生的粗獷,約摸四十多歲,一口一個老兄的叫著余士琛,顯得極為豪邁。她旁邊則是個嬌小的女子,年齡似乎比她大些,一臉不悅,手裡揉著一塊方巾,都快要揉爛了。

  她仔細看了看那個姑娘的臉,鵝蛋臉,杏眼柳眉,小鼻子,嘴唇微翹,似乎是對什麼事情不滿意呢。啊?這個姑娘不就是前兩天和四哥竄到假山後面的那個假小子麼?也就是周太尉的女兒周錦薈了?

  「賢侄,這才第一次見就盯著我家閨女直勾勾得看?別擔心,以後有的是機會!哈哈……」周德玉和余士琛完全不是一種性格,見到小輩如此,開起了玩笑。倒是余士琛有些羞惱,罵了幾句。

  「世伯……其實在前幾天的宴會上,我曾見過周小姐的,我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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