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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回,是趙見知的貴妾表妹陳雲裳,誣賴她打碎了陳氏最心愛的白玉觀音。當時兩人一同進去,那尊白玉觀音已經碎了,無雙不太懂陳雲裳為何要誣賴自己,但她知道自己是替人背了鍋,就為自己分辯。
只可惜陳氏根本不聽她的分辯,反而罰了她的跪。
滿屋子的人,只有梅芳撲過來看無雙到底怎樣,又聽說陳氏還要讓無雙罰跪,這個歷來沉默的丫頭,當即暴起想說什麼,被無雙拉了一把。
「你扶我起來。」
無雙被扶了起來。
「若是平時,娘生氣,兒媳跪了也就跪了。可今日兒媳也很生氣,就不跪了,等哪天娘氣消了,兒媳再來拜見你。」
說完,無雙便轉身要走,正好對上兩個正要帶她下去跪著的丫鬟。
大抵是二夫人的臉罕見得冷,大抵是陳氏方才那句話,這兩個丫鬟竟什麼也不敢說,避讓開了。
陳氏眼睜睜的看著無雙帶著丫鬟走了。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一旁的黃媽媽拉著她道:「夫人,咱回來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先試探試探她的口風。若是她真在宮裡被陛下幸了,又被那麼送出宮,如今的她,還真不是咱想罵就罵想罰就罰的主兒。」
「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還拿她沒辦法了?」陳氏道,原地轉了一圈,「不行,我要去找老爺,去找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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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外面發生了什麼,此時的柔儀殿都保持著絕對的寂靜。
福生已經來回出入了寢殿數次,床上的人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甚至還保持著趴伏的睡姿。
眼見外面天已經黑了,福來也從內侍省尋了來。
「陛下如何了?」
「還在睡著。」
「主子也在睡著?」
陛下可以指兩人,兩人都是陛下,但主子只指一人,也就是乾武帝,是二人用來區分其中的區別。
自打陛下的病越來越嚴重後,外面的人不知道,但諸如福生福來這種絕對的心腹,卻知道真實的情況。
陛下的副人格逐漸失去理智的同時,也影響著他本身,從一開始還能處理政務,到後來漸漸能維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不得已,福來以內侍省首領太監身份橫空出世,成了朝野內外皆知的權宦。至於福生,還是留在乾武帝身邊侍候,支應各類事。
當然這也不是說乾武帝已經無法掌握朝政了,只是隨著他能維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勢必沒辦法隨意出現在人前。
所以晨輝堂成了他最近待的時間越來越多的地方,所以他選了福來福生一內一外輔助自己,同時也替他遮掩這件不能與外人知的事情。
「宋太醫可是請來了?」
正說著,宋游來了。
宋游問了問情況,想了想後道:「陛下多日不得安眠,能睡著是好事。」
「可陛下已經快睡了一下午。」
這倒是罕見,正當三人還拿不定主意是否從中干預之際,內殿傳來了一些動靜。
進了殿中,就見乾武帝披頭散髮、捂著額頭坐在榻上。
「陛下?」
因為姿態有些不太對勁,福生叫得並不肯定,帶著猶豫。
榻上穿著龍袍的人,突然轉頭過來。
他雙目猩紅而渾濁,似乎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三人心中不禁咯噔了一聲。
「人呢?」
「人呢?」
一陣狂風襲面,卻是榻上的人直往三人撲了來。
就在來到三人面前的前一刻,他突然頓步,佝僂下腰捂住了額頭。
過了一會兒,他徐徐吐出一口氣,並站直了身體。
「怎麼回事?福生你來說說。」
第116章
也不過須臾之間,三人就出了一身冷汗。
以至於明顯看出這內里瓤子已經換了人,出來的是正常的陛下,三人也並未放鬆。
福生吐了口氣,上前一步道:「起因是惠妃娘娘……」
其實說來說去就是後宮爭鬥,只是沒想到這一次動到乾武帝頭上了。
最膽大妄為的要屬皇后。
外界知道乾武帝有病的人寥寥無幾,皇后是其一,當初留她,是因為『魏王妃』不能再死了,也是皇后聰明,一直沒拖乾武帝後腿,相反她以魏王妃的身份,做了許多有利於魏王府的事。
所以乾武帝留了她,沒想到她竟膽大妄為想要利用他的病,來解決自己的心腹大患。
乾武帝何等聰明,福生能明白的事,他不可能不明白,所以即使福生只是平白直訴,未添加任何自己的主觀意識,也讓他聽明白了皇后的計量。
聽完後,他沒說話,福生也沒多說什麼。
也許以前他還敢在陛下面前說點俏皮話,可隨著陛下病情越來越嚴重,雖然陛下極力壓制,但另一個人格已逐漸影響到了陛下,致使陛下性情大變,喜怒難測,他現在還真不敢多說任何話。
乾武帝又看向宋游。
宋游苦笑:「陛下,臣最近正在研製一種藥,但這種藥是否有用,還真不知道……」
乾武帝抬了抬手,宋游趕緊閉嘴退下了。
福來稟報了兩件下午才呈上來的政務,又說了內閣處理的意見。
自打乾武帝登基後,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病讓他沒辦法事必親躬,為了不影響朝堂運轉,便在廢除中書省和丞相制的基礎上,增設了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