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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隱夾雜有男子低沉的嗓音。

  那聲音繃緊到極致。

  「告訴我,我是誰?」

  「你……你是陛下,不,你是……你是紀郎……」

  風吹起了帳子,讓薄紗隨風擺動,其後的景象也若隱若現。

  無雙渾身僵硬,又充滿羞恥感,她為何做夢會夢到這種場景?她隱隱覺得這兩個聲音很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就在這時,風撩起紗帳一角,露出帳後的美人面。

  她烏黑的髮絲散落在床上,面色潮紅,眼睛緊緊閉著,眼角似乎有淚痕,面容似有些痛苦,又似十分歡愉……

  那張臉,是她?!!

  無雙渾身一震,她想起來了。

  她是郿無雙,是趙見知的妻子,還是奉天夫人。

  .

  室中的油燈已全然熄滅,只有一個燭台還亮著,散發著暈黃色光芒。

  卻照不到這裡來,讓此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魏王拭了拭她眼角的淚珠,眉心緊蹙。

  從她口中聽到的一些事,雖意外但並不詫異,只是他沒想到聽到的事情,完全超出自己所料。

  他想,她的那一世應該還是嫁給了自己。

  魏王對自己心性有數,即使沒有那一次提前相遇,他本是應諾而來,且他如此年歲,也該到大婚的時候,而與其娶一個背後不知有什麼人的妻子,不如擇一身世單純的人,她的出身對他來說並不緊要。

  沒想到一個女子改變了這一切,她那個不省心的大姐還是出手了,而沒有他出手相幫,這一次她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嫁入趙家後的事,她所言不多,似乎那些日子就是枯水一潭,她更多的反而在說與他相遇後的事。

  紀郎、乾武帝?

  怪不得她能分辨出兩人,怪不得她總是躲著與自己親近,怪不得……

  他應該就是她口中的陛下,而紀郎就是『他』,親疏遠近一眼分明,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她的所言符合她前世經歷,一個後宅婦人,對朝中動向一無所知,僅僅只知道趙家站錯了隊,所以趙家主母聽從惠妃的話,將她帶入宮中,安排她出現在自己面前,意圖給皇后添堵。

  其他的所知不多。

  魏王甚至懷疑自己拿著朝堂為藉口,其實真正想知道的,還是前世自己和她的事情。

  如果她是兩世人,前世必然有他,那他與她之間是如何情形,可是還像現在這樣?還是有了其他變化……

  可惜她心中只有她的『紀郎』,他不過是讓她避之不及的陛下。

  與這世如同一轍。

  魏王緩緩收緊手。

  .

  無雙醒了。

  醒來後,發現那些油燈都滅了,她腕上的絲線也被解下了,自己還坐在那張椅子上,魏王坐在她身邊。

  「你睡著了。」

  「我怎麼睡著了?」

  無雙撫了撫額頭,她沒有覺出異常,好似就是睡了一覺方醒,只是那個夢讓她微微有些凝滯。

  她為何會做這樣一個夢?

  這夢裡的場景她竟毫無印象,前世似乎並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可她為何會做這樣的夢,而夢裡的他,竟那樣……逼問她……

  「把脈把完了?」

  魏王微微頷首,道:「你身子還算康健,就是有些氣虛,讓廚房多給你燉些藥膳即可。」

  二人離開宋家,坐車回府。

  途中無雙察覺到魏王有一絲異樣,但這種感覺很輕微,她看了看魏王,與以往並無不同,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之後幾日,日子過得波瀾不驚。

  郿家那邊,給無雙傳了信,說是永城伯家和李家都派人上門了,曹氏似乎有些不願意,但因為陳進和李信都被指點過,兩人直接找上了郿宗。

  郿宗正頭疼郿嫦的婚事,又聽說這兩門婚事是魏王府從中做的媒,淮陰侯世子從中牽線,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所以曹氏不願意也沒用,而趙姨娘和陳姨娘二人,好不容易女兒的婚事有了著落,自然不容人破壞,兩人鉚著勁兒在郿宗面前敲邊鼓,據說中間三房還幫了忙,總之事情進行得極為順利,據說再過幾日,兩家就會上門提親。

  趙姨娘和陳姨娘很想來感謝無雙,但因為身份不夠,又不能出門,只能通過信的方式聊表謝意。

  至此,無雙倒放下了一門心事。

  而無雙不知道是,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有人正意圖勾引魏王,只可惜找錯了時間。

  席蓉想得是,白天人多不便,她進不去書房,而每次魏王出入身邊都伴有很多人,據說每晚魏王都會去祥鸞院,這時他身邊是不帶人的,席蓉左思右想選了這個時候。

  只是沒想到,當她凍得瑟瑟發抖,好不容易堵到魏王,迎來的卻是凌空一腳。

  紀昜只看到,一個女的,鬼鬼祟祟地往這邊看,又往他身上撲。

  當即一腳過去,將人踢飛。

  他的力道可不輕,席蓉被踢得口吐鮮血,他則眼睛都帶不斜視的,往祥鸞院去了。

  還是福來出面收拾的殘局,他親自帶人把席蓉送回去,又以窺視殿下行蹤為名,將後院所有的下人都查了一遍。

  其中包括給席蓉透信的,給她傳話的,這自然越不過漱玉姑姑。下面人沒有防備上面會這麼處置,三句兩句就把漱玉攀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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