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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被戲稱為奉旨填詞柳三變的柳永,最後當了個不尷不尬的屯田員外郎,後世就把他稱為「柳屯田」。

  所以杜甫既然一度被稱為「杜工部」,意思大概就是他最後當的官職是這個檢校工部員外郎。

  像蘇軾這樣公費旅遊(被貶)的待遇,杜甫根本享受不到,大半輩子不是懷才不遇有志難伸就是躲避戰亂到處逃亡。

  就挺慘。

  吳普委婉地把「杜工部」這稱呼和杜甫講了。

  杜甫沉默下來。

  原來這是他最後一次當官了。

  算起來其實也算不得當官,他都把嚴武給得罪了,估計也以後嚴武更不會聽他的勸。

  杜甫嘆氣。

  吳普轉移了話題:「聽說前輩患有消渴症?要不我帶您去醫院檢查一下。」

  杜甫有消渴症這事兒,是吳普讀杜甫詩集時記下的。

  杜甫這人寫詩跟寫日記似的,相遇了寫,離別了寫,搬家了寫,生病了寫,連做夢了都寫。

  讀完他的詩四捨五入等於看完了他的傳記,基本知道他每年都經歷了什麼、認識了什麼人。

  杜甫詩興上來了還特別愛搞「五排」。

  也就是五言排律。

  比如他晚年搬家到夔州後就給朋友們寫了首五排律詩描述近況。

  這詩有多長呢,書名都直接帶上了量詞:一百韻。

  簡單來說就是他把一首詩里整到足足一百句,約等於一口氣寫五十首《靜夜思》。

  在他之前基本沒人這麼幹。

  幸虧是不用背的。

  這首長長的「五排」里就提到過一句「飄零仍百里,消渴已三年」。

  這說明他搬到夔州時已經確診消渴症三年了。

  所謂的消渴症,大部分都是後世的糖尿病。

  接下來幾年杜甫這病越來越嚴重,甚至還出現了耳聾之類的併發症。

  那段時間折磨得杜甫先寫了首「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抒發心裡的憂悶,又寫了首《耳聾》表示「我這雙老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瞎,反正耳朵已經聾了兩三個月」(眼復幾時暗,耳從前月聾)。

  算算時間,應該是差不多了。

  杜甫既然知道了這是一千多年後,自然無暇為自己的境遇傷懷了。他奇道:「消渴症有辦法治好嗎?」

  吳普搖著頭說道:「還沒有辦法,不過可以用藥物控制病情,防止病情加重引發更多併發症。」

  糖尿病是種慢性病,只能長期吃藥控制,暫時還沒有根治之法。

  杜甫這病應該是長期飲食不當、奔波勞累造成的。

  要知道他這些年一度過著饑寒交迫的日子,連茅草屋都是眾籌建起來的。

  所以他這病最有可能是2型糖尿病,臨床上已經有相對成熟的控制方法。

  具體情況,還是得去醫院看看再說。

  吳普和杜甫商量了一會,直接給自己、杜甫、蘇軾都整一份明天的體檢套餐。

  順便看看以後能不能約個體檢團隊開著體檢車過來給其他人也檢查檢查。

  員工體檢也是福利的一部分!

  吳普帶著蘇軾和杜甫去覓食,順便和系統討論杜甫他們的健康問題:【要是他們以後過來定居,病故的人是原地康復嗎?】

  在這之前過來的人最多也就是餓得厲害,並沒有太嚴重的疾病在身,吳普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現在看到年紀不小的杜甫,吳普覺得這事兒需要好好和系統探討一下。

  系統答覆:【一般而言,稀有卡人物過來定居時可以保持第一次過來時的健康狀態。】

  吳普看看杜甫,又看看蘇軾,再想想朱元璋,突然發現朱元璋或成最大贏家!

  朱元璋那可是才二十歲左右,正是最身強力壯的年紀。

  相比之下,杜甫就虧大了,不僅已經出現比較明顯的糖尿病症狀,還有變禿的煩惱。

  這個抽卡還真的看運氣,吳普也只能悄悄為老杜惋惜了一下。

  吳普沒和杜甫說起這事兒,只領著他們去吃了個飽。

  杜甫喝了口吳普給他拿的低脂無糖牛奶,忍不住直皺眉。

  蘇軾見杜甫喝得一臉糾結,不由問:「不好喝嗎?」

  杜甫欲言又止。

  沒糖的東西就是沒滋沒味。

  他本人可是一個出遊喜歡帶著甘蔗糖漿撮兩口的甜食愛好者!

  吳普知道蘇軾這傢伙對什麼食物都好奇,於是給他也弄了一杯低脂無糖牛奶過把癮。

  這玩意是他師母備給老童的,說是上了年紀飲食上就該低脂少糖少鹽。

  但老童經常放著不喝。

  因為這玩意兒真的很不好喝。

  蘇軾雖然從杜甫的表情看出這玩意兒味道如何,但還是決定自己嘗嘗再下結論。

  他咕嚕咕嚕地灌了兩口,一下子沉默了。

  蘇軾忍不住關心起杜甫這病究竟有多少忌口的東西來:「得了消渴症能喝酒嗎?」

  吳普說:「最好別喝,一周頂多能喝個幾口。」

  蘇軾又問:「能吃辣嗎?」

  吳普說:「用藥的時候不能吃辛辣,要是血糖控制住了可以嘗嘗。」

  那就還是不能敞開了吃。

  蘇軾一臉的憂心忡忡:「這病最好離我遠點。」

  杜甫一陣沉默。

  吳普也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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