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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來不及計較那句話里刺骨的挑釁,斷斷續續拼湊成了那麼幾個字。

  ……

  她要結婚了。

  對方門當戶對。

  不是他。

  ……

  門當戶對是什麼概念呢。

  是他拿再多的大滿貫,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是從美國到日本那樣的距離。

  是越前龍馬此刻,與跡部緋月的距離。

  新郎是與跡部財閥齊名的集團的大少爺,相貌好,品性好,哪裡都好。最重要的是,家世好。

  而那都是奈奈告訴他的,他沒有刻意去關注這些。

  越前初奈是這場婚禮的伴娘,事實上跡部緋月那人表面上是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樣子,但骨子裡卻透著驕傲,那麼多年她真正交心過的朋友也只有越前初奈和秋元涼兮。

  日媒評價那對未婚夫婦為金童玉女,天生一對。鋪天蓋地的報導甚至掩蓋了他休假回國的消息,似乎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討論這場世紀婚禮。

  那些人里沒有他。

  而越前龍馬卻想起三年前那人決絕離開的背影,她說:「我不喜歡你了。」

  ……

  別再纏著我。

  我不會回頭。

  ……

  然後她就真的一次也沒有回過頭。

  那人狠起心來,比誰都狠。

  就像現在,不動聲色地予了他致命一擊。

  他那時沒有挽留,跡部緋月是習慣了眾星拱月,但從小被女生寵大的他又何嘗不是。跡部緋月的出現本來就是意外,倒追得轟轟烈烈的人是她,告白得滿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人是她,先離開的那個人,也是她。

  所以在跡部緋月狠心絕情地說出那句話時他只是怔了一瞬,問:「決定了?」

  「是。」

  於是他壓低了帽檐,淡淡地「嗯」了一聲,語氣平靜得可怕:「好。」

  他與跡部緋月在一起六年,那天剛滿六年。

  他是跡部緋月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一任男朋友,就連桃城學長在某日喝醉了也拍拍他的肩膀說,難說他們會走到最後,到時候可別忘了請他們這些老朋友。

  他摸著震得發麻的頭抱怨說「好疼啊阿桃前輩」,然後悄悄彎了嘴角。

  可惜六年的感情還是沒能走到最後。

  六年前的今天跡部緋月在青學門口攔住他,鼻尖凍得通紅,笑容張揚,說:「吶,你就是越前龍馬,青學的那個越前龍馬?」

  六年後的跡部緋月頭也不回地離開。

  後來他聽說跡部緋月又換了幾任男朋友,只不過他無暇顧及了,因為新一輪的征戰,又開始了。他好像又變成了以前那個一心只有網球與比賽的越前龍馬,跡部緋月那人,也已經很少想起了。

  只是偶爾,坐在美國酒店的落地窗旁發呆,想起那人明亮的眼眸。

  直到今天,收到了跡部景吾寄來的似挑釁的請柬,那些塵封在時光里的記憶才慢慢浮出來。

  時至而今越前龍馬也沒能明白他對於跡部緋月的感情,好像是不知不覺就烙在了心上,又好像不是。

  *

  他回國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媒體知道還是偶然在機場撞見的。

  接機的人只有奈奈一個。

  只是幸村精市那傢伙也來了,他在與奈奈複合後就寸步不離地粘著她,在外人看來是如膠似漆的親昵,他卻覺得那人實在是沒有眼力見,礙眼得很。

  「好久不見,越前君。」

  「幸村前輩還真是閒得發慌啊。」

  他說話帶刺,而幸村精市也毫不畏懼地以微笑回他,暗自握緊了越前初奈的手。

  「哥哥,歡迎回來。」

  越前初奈習慣了那麼多年兩人的互掐,通紅著眼抱了抱他。

  身旁的幸村精市溫柔地望著她,那個眼神從中學起就沒有變過,就像那份喜歡的心情,一直都在。

  而以前網球部的前輩們從報導上知曉他回國後,久違地聚在河村壽司店裡。

  當初的青學三人組和那兩個小姑娘也來了。

  英二前輩抱怨他太過冷淡,連回國也是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告訴。

  他說他是回來參加跡部緋月的婚禮的,用那種跟往常一樣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那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用那種過分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他,像是看著易碎的瓷器。

  說起來中學時期的那些人都算是他和跡部緋月的見證者。

  那場愛戀太過於轟轟烈烈。

  然而結局卻是慘烈收場。

  歸根到底只是因為跡部緋月不夠愛。

  阿桃前輩笨拙地安慰他,說話磕磕絆絆的:「別難過啊,越前。」

  他這麼些年吵吵鬧鬧終於和橘杏走到了一起,並且在去年順利地讓橘杏改名姓桃城。他一如既往地不會安慰人。

  越前龍馬歪著頭看他,問:「為什麼要難過?」

  他也這樣問自己。

  桃城卡了半晌,彆扭地轉移開了話題,問他為什麼不在美國拐個金髮美女回來。

  沒有金髮美女,只有一個纏人纏得一天到晚像老媽子一樣囉哩吧嗦的凱賓,這次偷偷回日本被他知道了以後,他在電話里講了半個小時的口水才放過他。

  這麼些年投懷送抱的人不少,但他愣是一個也瞧不上,總會忍不住在心裡跟跡部緋月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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