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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她的聲音發出,屋內驀然亮了起來,原來是阿紫舉著一個火折斜倚在門框上,正笑吟吟地看著床上驚慌失措的水蘭,和鉗著她手臂面色鐵青的摘星子。

  「哎呦,大師兄,我這算不算是捉姦捉雙呢?」阿紫慢悠悠走到桌旁點燃了蠟燭,這才抖抖手熄滅了手中的火摺子,看向摘星子的神色充滿戲謔。

  「別胡鬧!」

  摘星子手下一松,水蘭剛要舒口氣卻又被一股大力擊中了後背,整個人都跌落在了床下。她也顧不得疼痛,幾下膝行到了阿紫身旁,一邊抬起雙手要抱她的雙腿,一邊哀婉地小聲哭著:「娘子,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夜裡太黑才走錯了地方……」

  阿紫抬起腳踹在了水蘭的胸口,沒使太大的力氣,但也足夠阻止她撲到自己身上:「走錯了地方?我怎麼記得你今天應該是睡地下的呢?」

  「那是因為奴家之前一直都睡在床上,這一迷糊再加冷不丁換地方,所以……」水蘭哭著磕頭,聲音倒是挺響,不一會額上就見了紅腫,「求娘子饒了奴家一次,水蘭再也不敢了。」

  「嘖嘖,說的真是可憐呢。」阿紫施施然坐在桌旁,端起茶壺摸了摸溫度又放下,「大師兄,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可是上了你的床呢,你看這可怎麼好呢?」

  摘星子沒理她,只是板著臉開始穿衣服。水蘭見此以為有機可乘,急忙又膝行幾步到阿紫身旁,苦苦哀求:「娘子慈悲,娘子慈悲,您就行行好吧,水蘭願永遠侍奉公子和您,不求任何名分。只要您不趕我走,做牛做馬水蘭絕無二話。」說完,她轉身又膝行到了摘星子面前,嗓音柔得快要滴出水來,「公子,不要趕我走,只要能留下來,水蘭什麼都願意做。」

  摘星子此時已經穿戴整齊,聞言停下了整理領口的動作,勾起唇角略彎腰與水蘭對視,輕聲開口:「你為何一定要跟著我呢?」

  水蘭自以為是轉機,急忙開口:「自然是因為公子救了水蘭,水蘭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但水蘭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奢求什麼,只願一輩子能在公子身側伺候就足夠了……水蘭可以發誓,絕對絕對不會妨礙到公子和娘子的生活。」

  摘星子點了點頭:「很好。」

  水蘭面色一喜,以為他答應了,可下一刻卻被眼前的男人連出幾指點中穴道,竟連半分也動彈不得。摘星子轉身把床單扯了下來,將水蘭從頭到腳包了起來,然後才抬眼看向似笑非笑的阿紫,開口說道:「要跟我去麼?」

  阿紫點頭,她也好奇摘星子究竟想做些什麼,於是起身推開窗子,跟隨著扛起水蘭的摘星子縱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因為不想多做耽擱,所以兩人將凌波微步運用到了極致,沒過多久就趕到了摘星子所要的地點。

  水蘭被從包裹里放開時還有些暈頭暈腦,但她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的景色非常熟悉,仿佛預感到什麼一樣,水蘭慢慢抬頭看向摘星子,眼中充滿了驚恐。

  摘星子也不多話,單手提起了水蘭就往河邊走,阿紫沒打算阻攔,就那麼雙手揣在袖子裡笑眯眯跟著。水蘭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多,但被點了穴道的她既無法掙扎也無法張口求饒,只能在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唔唔」聲,漸漸絕望。

  走到河邊後,摘星子二話不說就解開了水蘭的穴道,然後用力一拋將她扔回了水裡,雖然位置不是最初救她的河中央,但也足夠表明自己的態度了。看著從齊腰深的水裡掙扎著爬起來的水蘭,摘星子撣了撣衣袖,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現在好啦,我並沒有救你,所以你也不必非得跟著我了。」

  阿紫終於忍不住嗤笑出聲,黑色眼眸亮亮的,她知道摘星子不會喜歡這種女人,但卻從沒想過他會用這種方式來了解這件事。

  「我們走吧,明天還得趕路呢。」摘星子仿佛沒事人一樣,上前拉住了阿紫的手。

  「我要你背我回去。」阿紫突然有一種想撒嬌的心情,「我看你剛才抗著她也不吃力,應該能背動我吧?」

  摘星子瞥了她一眼沒回應,只是一彎腰就將阿紫抱了起來,腳下施展凌波微步朝著小鎮奔去。伸出手臂摟住摘星子的脖頸,阿紫把頭靠近他的胸膛,聽著那健壯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身體上特有的氣息,嘴角漸漸勾起一路不曾放下。

  次日一早上路,沒人對突然消失的那個女子有任何疑問。行腳客商是沒看見,客棧老闆是不願管閒事,車夫則是段正淳手下親衛,更是睜一眼閉一眼完全無視。那種女人他見得多了,消失了也好,省得日後小郡主吃虧。

  這一路上再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一行人順順噹噹的來到宋國首都,並住進了客棧。皇宮是肯定要去的,但卻不能那麼冒冒失失的闖進去,阿紫雖然沒去過宋國的皇宮,但紫禁城她還是去過的,完全明白那裡面究竟有多大。如果不能順利找到路的話,說不準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她雖然很想立刻去找趙煦說個明白,卻也不得不先按捺住心情,和摘星子在城中仔細打探起來。

  這一打探不要緊,阿紫越發為自己之前的決斷感到慶幸,別看小說里說洪七公在皇宮裡來去自如什麼的,事實上那真的很難做到。他們兩個幾乎每天晚上都去夜探皇宮,但直到半月後才勉強了解了趙煦的作息時間。

  於是,某夜,阿紫和摘星子趕在他休息之前溜到了趙煦的書房。用迷煙迷倒了當值的侍衛太監之後,阿紫和摘星子悄悄推門進屋,看到的就是趙煦背對著房門,正提筆在龍案前描畫著什麼。聽到背後門響,卻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開口,聲音溫潤,隱約還有當年那個在地牢里少年的影子:「把東西放在那裡,你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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