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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忍心拒絕,更不可能拒絕,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見面的地點就在醫院,住院部下面的草坪,江左悉心給她借了個輪椅。

  想到結婚後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的江左默默從雜貨間翻出一個輪椅,什麼都沒說就把輪椅擺到她放門口,料定她會坐上去。

  草坪那邊有排長椅,長椅上坐了一個人,穿著白大褂,溫書白視力很好,遠遠就認出那人是老奶奶的主治醫師。

  醫生見他們走近,將揣進衣兜的手取出來,站起來正式地介紹自己。

  「你好,我叫趙俞,是江左的父親。」

  ?

  欸??

  欸???

  親生爸爸?

  溫書白眼睛掄圓,仰頭看身後的江左,只能看見半顆頭。

  香菸男口中那個拋妻棄子的親生父親?鳳凰男?

  溫書白很難把這兩個形容詞安在眼前的這個醫生男人身上。

  她想不到這兩天溫柔照顧老奶奶的醫生就是二十六年前一句理由沒留下就要和江阿姨離婚走人,扔下為了他和江家斷絕關係的江阿姨和才年僅兩歲的江左。

  很難想像在那個年代,一個突然沒了經濟來源的單親媽媽是怎麼活下去的。

  江左臉上沒什麼表情,憔悴得令人心疼。

  現在站在她面前,還能談笑風生的男人就是這兩天江左不願意來醫院的原因。

  男人試圖調節氣氛,用一種輕鬆的口吻說:「我想和你們一起吃頓飯。這麼久沒見到江左,怪掛念,但江左說要先問你願不願意。」

  溫書白再次往後仰頭。

  江左被她這古靈精怪的逗趣模樣逗得開心一些。

  溫書白努力眨眼睛,試圖從江左的眼裡看出他想聽到的答案。

  「我不願意。」溫書白坐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好意思呀叔叔,我傷口很疼,不能走動。」

  「我可以等你傷痊癒後……」

  「江左他工作忙,來莫斯科是為了工作。」溫書白搶下趙俞的話,快哭的語調,說話帶點鼻音,「他從早工作到晚,身體吃不消的,等我痊癒後我們就要回國了。」

  「不能和叔叔一起吃飯,真的很遺憾。等哪天叔叔有空了回國,咱們一家人一定好好聚聚。」

  「一家人」三個字說得極重。

  趙俞的臉陰沉下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江左將溫書白推回醫院。

  江左比他想像中要高大許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要他抱著才肯睡覺的小孩兒。這麼多年未見,他無數次幻想過再次見面會是江左主動找爸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出乎意料地撞見。

  江左和自己長得這麼像,不知道江淑華作何感想。他悄悄藏有自己的照片,也不知道江淑華知道後有何想法。

  當初江老找到趙俞,不惜開出天價要他和江淑華離婚,說起來這份莫斯科的工作還要拜江老所賜。

  聽說江淑華把江左養到五歲時支撐不住才回的江家,回去繼續做她的江氏千金。

  趙俞雙手凍紅,放進衣兜,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陰冷一笑。

  比起前些年他吃的苦,江淑華有什麼資格抱怨?甚至還給兒子改了姓。

  江老不准他接近江左,可沒說江左不能來找他。

  -

  溫書白爬回病床,老奶奶今天出院,從一早就在收拾東西,走之前送了幾張餅給溫書白。

  她的睫毛上沾有飄雪,有些化得快,涼得浸骨。

  江左拿了個被熱水打濕的帕子給她擦臉,瞬間暖和。

  「傷口還疼嗎?」

  「有一點。」

  溫書白睜著大大眼睛看給她擦手的江左,逗他道:「主任把我罵慘了,說我要是留了疤回去提頭見他。」

  江左緊繃的一張臉緩和一些,嘴角微微一壓。

  「所以說個人英雄主義不能學,這就是代價。」溫書白盤腿而坐,上半身往前一蹭,下半張臉蹭到江左的右肩,聲音小而軟糯,「學神,我錯了。」

  江左把她推回去,一本正經。「小心傷口。他有跟你說什麼嗎?」

  他?

  溫書白皺起眉。江左口中的「他」是彭懷玉還是趙俞?

  「誰呀?」

  「彭懷玉。」

  「哦。」

  溫書白眨眨眼。江左給她擦完手,帕子放回去,坐在旁邊等答案。

  「他說要帶我走什麼的?說了好多瘋話。他就是個瘋子。」

  她沒把彭懷玉亂說江左是瘋子的事說出來,因為儘管現在的江左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但她知道他應該快被憋壞了,不管是哪方面的事情。

  「等過幾天你工作忙完了,我應該就可以隨意活動了,那時候你帶我去看雪好不好?我都沒打過雪仗,沒堆過雪人。」

  江左:「好。」

  ……

  …………

  齊韻良知道溫書白被彭懷玉劃傷後每天下午三點準時和她視頻聊天,陪她解悶。溫書白的傷結痂後不想在醫院執意要出院,齊韻良更是每天要檢查她的傷口。

  她們有自己的一套祛疤方法,算是舞團的秘密,只要傷疤不太深,掉痂後堅持早晚用舞團發的藥膏擦到傷疤處,十天後就看不出來了。

  溫書白房間裡還剩有大半瓶藥膏,但得回國後才能開始擦。

  江左每日早出晚歸,睡覺前總要和她聊十幾分鐘的天,大多數都是溫書白問一些天馬行空,不管多偏的問題,江左總能講出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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