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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止屍首腐爛速度太快。」顧軒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付綿綿瞭然的撇了撇嘴,跨過門檻後回身把門關了住,阻隔了外界的『熱氣』。尉遲王府想的如此周到,她也省了不少力氣,畢竟在來時的路上她還在心裡發愁,這幾日過去,屍首不知要潰爛成何等模樣。

  現在一瞧,倒比預想中的要好得多。

  她先是淨了手,然後打開工具包拿出工具開始認真的查看屍首表面的各種痕跡,過了一會兒才出了聲:「你說知縣大人將縣城附近的山匪都剿遍了?兇手若是求財,又豈會如此莽撞傷人,到頭來難道不是得不償失嗎?」

  顧軒對此顯然是極為認同的:「的確,尉遲小王爺並未收到過歹人索要錢財的書信,我有將這個細節透露給知縣大人過,只可惜知縣大人固執的認為是兇徒將孩童擄走之後才發覺尉遲小王爺的身份,如此一來反倒不敢索要錢財了,只能冒險將人殺了,藉此毀屍滅跡。」

  「保留了這麼完整的屍首也能叫毀屍滅跡?」付綿綿忍不住嗤笑:「毀屍滅跡要掏心?毀屍滅跡要取走孩童的肋骨?」

  「荒謬至極。」

  「這話說出去,尉遲小王爺也信?」

  她開始忍不住的碎碎念,顧軒則是靠著窗欞抬眼看了過去,屋子裡的光線不算好,偏偏此時女人所站之處有一道斜斜的陽光順著屋頂的透氣窗落在那裡,她神情專注而又認真,無意識的嘟嘟囔囔卻又平添了幾分嬌憨。

  用力的眨了眨眼,他很快就將目光移向了別處,嘴裡含糊的回應著:「小王爺要的只是結果,至於辦案過程他並不在意,況且尉遲王府的家兵也不是吃素的。」

  言外之意,只要汪知縣能破案,沒人管他是如何做到的,且尉遲王府並未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自己也在積極找尋小小世子死亡真相,不過也是沒有什麼喜人的進展罷了。

  已經過去了好些時日,也無怪乎尉遲小王爺病急亂投醫,找到了付綿綿的頭上。

  「除卻手腳曾經遭受過束縛,身上也有些生前造成的淤痕,這孩子就是被人捅開了胸膛,失血過多而亡的。尉遲王府該不會是在京中招惹了什麼了不得的人,被人家尋仇來了吧?」付綿綿轉身洗了洗手,有些遺憾的說道:「只是屍首在荒郊野嶺呆了幾日,很多證據許是都被山間的野貓野狗破壞了,比如他身上的衣物,本能存在不少痕跡的,可惜了……」

  說著,她突然扭過了頭,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窗邊的男人看,裡面還透著精光。

  「……」不知為何,顧軒心底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果然,在一個多時辰後縣城外那座桐廬山通往山裡的小徑上,忽然就出現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光亮。這光亮在漆黑如墨的夜裡,遠遠看去像是一團鬼火一般,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顧縣尉,還有多遠?」付綿綿有些微喘,雖然原主也是常年行走於山林之間,但這具身子到底虧空的有點多,即便她努力彌補,恢復的依然很緩慢。

  「約莫還有半柱香的路程。」顧軒似是不解:「付仵作,為何偏偏要在夜間來?」

  付綿綿搖頭晃腦,頗有道理的回應著:「顧縣尉有所不知,這夜間偶爾能看見白日裡看不到的東西哩!再說了,汪知縣可只給咱們五日的時間,兩千兩白銀,到手了我分你二百兩!」

  顧軒再次無言,他合理懷疑後面的那句才是對方的真心話。

  二人在這短暫的交流後,便又各自埋頭前行,越往山上走,周邊的樹木就越粗壯,到了最後甚至連天空中的月光都難以透過密密麻麻的枝杈照進密林里。偶爾林中深處還有淺綠色的螢光閃過,伴隨著陣陣野獸的低吼,恐怖又駭人。

  終於,顧軒帶著付綿綿略微偏離了小徑,穿過前面兩顆看起來年頭就很久的大樹,他眼前一亮,伸出手道:「就是那處了。」

  付綿綿聞聲望了過去,眯了眯眼,不為別的,只因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深處,那裡像是唯一能夠勉強看得清腳下的地方。她不由得微微抬頭,意料之中的發現了那邊上方沒有什麼枝杈,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口井,任由月光傾瀉而下。

  而在那枯黃野草叢生的地面上,正插著一根木樁,周圍痕跡凌亂,估計與發現屍首那日縣衙之人的隨意踐踏脫不開關係。

  「顧縣尉,你們發現死者那日,他在何處?」

  顧軒上前,停在了木樁旁邊,指著那片枯黃卻又沾染了血色的草地:「就在此處,你曾說過小小世子的手腳有束縛的痕跡,可我們到來之時,並未發現繩索之類的東西,就只有小小的一具屍體,側躺在這裡。」

  「唔……」付綿綿略微揚了揚下巴:「你模仿一下。」

  顧軒面有難色,但還是依言躺了下去,顧綿綿歪著頭打量了半晌之後慢條斯理的開了口:「有沒有這個可能,就是說死者原本是呈跪姿被綁在後面的那根木樁上的?後因為種種原因,繩索脫落,他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來。」

  「跪姿?」顧軒爬起身,有些驚訝的看向了木樁:「這樣說來倒像是在……」

  「贖罪?」付綿綿接過話茬,似乎印證了之前有人找尉遲王府尋仇的說法。

  顧軒眸光閃爍,獨自陷入了沉思,而她則在周圍踱著步,手裡提溜著紙燈籠,看看天看看地。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案發當時綁縛在死者身上的東西,究竟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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