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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鐵下意識的就張嘴反駁:「你家男人已經許久沒有音訊了,活不活著……」話說到這,聲音卻忽然戛然而止,蓋因他冷不丁的回想起了那日在對方家的院子裡,女人同樣細聲細氣所說過的話。

  『孫大哥,我本來想著咱們好歹是同村,相識一場你給我二兩銀子的封口費也就罷了,如今你毀了我的雞窩,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銀子!對呀!王家溝誰人不知這付氏年紀輕輕就要起早貪黑的出去賺錢供自家夫君念書,她貪財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想到這,孫鐵眼珠子一轉再次出了聲:「柳青山家的,你只要肯出手,幫我們洗刷了冤屈後,我便給你二兩銀子!」

  誰知付綿綿只是站在原地挑了挑眉,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孫鐵一狠心:「五兩!」

  「六兩!」

  「七兩!」

  等到攀升到十兩的時候,院外的村民已經因為震驚而發出了陣陣私語聲,而付綿綿也在觀察孫鐵和王氏那兩個人的表情後得出了結論,這個數字應該是他們的極限邊緣後,終於鬆了口:「那我便試試吧,不過這會兒有村長及縣尉大人作證,事後你可別想賴帳。」

  孫鐵這會兒心都在滴血,十兩銀子,即便是在青河縣城內,那也足夠一戶人家活上一年了。

  可是事已至此,當然是命比較重要,青河縣衙內的各種手段可是出了名的,誰人不知只要進去就得脫層皮!於是他只能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我還能騙你不成?」

  「如此甚好。」付綿綿從村長那邊要來了一盆清水,在仔仔細細的淨手之後,才緩步走進了主屋內。進門便是一股子脂粉香氣夾雜著莫名酸臭的混合味道,她微微蹙眉,站在門檻處靜靜的觀察著屋子裡的擺設。

  一個靠窗的土炕,一個木質的長條桌子及一把椅子,桌子的角落裡還擺放著一些女人家的瓶瓶罐罐,至於桌子下方則是有一面銅鏡摔落在地。

  炕上及地面的痕跡凌亂,只是之前來來往往這麼多人,付綿綿也無法確定究竟哪些才是原始痕跡。

  她眉間的皺褶更深了一些,再次動了動走到了炕邊,低頭細細看起那已然人事不知的周寡婦來。

  第193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4)

  周寡婦雙眸正緊緊閉著, 原本艷麗的面龐已然褪去了活人該有的顏色,這樣看來似乎又和往日裡活蹦亂跳的人不大一樣,有些尖嘴猴腮的刻薄。

  此時縣尉也已經把凳子搬近了一些, 就在門口坐著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他今日默許了付綿綿進行驗屍, 但並不代表他完全信任對方, 只不過賣給村長及王氏父親一個面子罷了。

  最終這樁殺人案究竟進展如何, 他其實並未放在心上,是以他的表情十分的放鬆,手中端著茶杯時不時的淺淺啜上兩口,偶爾抬眼看著這會兒背對著門口的人, 倒是難得的『嘖』了一聲。

  「她膽子倒是大。」

  聽到這意味不明的話,村長急忙躬身回應:「這女娃娃從小時候就跟在付四指身邊, 見慣了這種場面,大人儘管放心便是。」

  這話說的篤定,然而只有村長自己知曉,此刻的心頭震如擂鼓, 心虛的很。好像自打前些年這丫頭嫁給了柳青山, 就未曾見過其再沾染這行當分毫, 能不能行他心中也是犯嘀咕的。

  對於屋外眾人那不一的反應,付綿綿並不感興趣, 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周寡婦的四肢, 隨後淡淡的開了口:「從其四肢及軀幹的僵硬程度上判斷,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夜裡丑時左右。」

  距離現在怎麼都有八個時辰了。

  縣尉聞言停下了想要喝茶的動作:「的確,根據住在附近那兩戶人家反應, 昨天夜裡聽到周寡婦尖叫的時候, 應該剛剛才進入丑時。」

  付綿綿不置可否, 手上動作沒停,輕柔的翻開了對方的眼皮,之後意料之中的抿了抿唇:「周寡婦應該是被悶死的。」

  眼內有出血點,牙齒及口腔內壁均有磨損痕跡,脖頸和嘴邊雖然有點點淤痕,但卻不重,並且按壓下去淤痕有反應能夠斷定為生前傷。造成這些淤痕的那點子力氣,肯定掐不死人才對,可這人明明又是窒息而死,倒是符合借用枕頭及棉被等之類的工具將人悶死的特徵。

  縣尉對此有些異議:「我看分明是掐死的。」

  「大人且看,周寡婦脖子上的傷痕顏色並不濃重,我隨手身上掐一下事後都能是這幅模樣。您守衛青河縣一方平安,眼光自然毒辣,您覺得兇手用上這點子力氣,能把人掐死嗎?」付綿綿說話極具技巧,不聲不響就把一頂高帽牢牢地扣在了縣尉的腦瓜頂上。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那你覺得兇手是用什麼悶死的周寡婦?」縣尉問道,因著他剛好堵在門口,旁人這會兒壓根看不清屋子裡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只能聽著那道清冷的女聲,背地裡猜測想像。

  不過院子裡跪著的孫鐵及王氏在聽到這裡之後,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重新燃起的希望。沒想到這柳青山家的說起來還真頭頭是道,扣在他們兩公婆身上的屎盆子,保不齊還真能摘下去咧!

  院子外的王家溝村民們再次開始了竊竊私語。

  「你們不知道,縣衙的人還沒到之前,是我和大壯幫著把人從地上抬到了炕上。我可是瞧瞧的瞄了一眼,周寡婦可嚇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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