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但皇帝卻願意給上官逑最後一次機會,哪怕皇帝的初衷並不單純,但作為長子,這是皇帝給上官逑的殊榮,亦是別的皇子都羨慕不來的。

  上官逸斂下目光,牢房中許是光線黯淡,稱得上官逸眉目溫和,他臉上的笑意瞧著很淡。

  上官逑此刻已平靜了下來,他抬眼,瞧著上官逸那笑似是有些熟悉,恍惚間,上官逑想到了小時候。

  他記得,昔年那個九皇弟幼時也是這般,稚嫩的小娃娃,臉上時常掛著不諳世事的淺笑,那時的小娃娃還會跟在自己身後。

  上官逑不喜這個九皇弟,以至於見到上官逸的第一眼他便心生間隙,他從未在意過,原來上官逸也曾待人那般寬厚。

  上官逸幼時牙牙學語,自吐字清晰後,興高采烈地拉著上官逑的衣袖,要喚他的兄長,那時的他喚自己什麼?

  好似是喚的哥哥。

  到底是從何時起,這一切就變了呢……

  上官逑面上無甚情緒,事到如今他亦是不知自己該有怎樣的情緒,只自顧自地道:「我記得,你從前喚我哥哥,為何現下不喚了?」

  說來諷刺,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之中,這一刻上官逑竟開始無比懷念往昔。

  懷念那個再也聽不到的稱謂。

  上官逸錯開了視線,便當作未曾聽見上官逑的話,只道:「父皇的口諭我已帶到,三日之內,你好生考慮吧。」

  言罷上官逸便轉身走出了牢房,上官逑抬眼看著上官逸的身影遠去,直至那衣角也消失在視線盡頭。

  上官逑隨即木然地轉回了視線,在詔書和那小瓷瓶之中看了一圈,最終視線停在那小瓷瓶上。

  他想,他無需等到三日後再做決定了。

  他昔日貴為太子,流放後清苦,連皇姓都將被摘去,這等同於抹殺他的尊嚴。

  上官逑不願苟且偷生過這種日子,他寧願死。

  「哥哥,多美好的稱謂,可惜……」上官逑溫和地一笑,而後打開了那小瓷瓶,一飲而盡。

  牢房之外夜色漸深,明月半隱於雲間,上官逸甫一出牢房,忽的似有感應般頓在原地。

  他望著那月色朦朧,逕自閉上了雙眼,長出了一口氣:

  逑哥哥,走好。

  *

  上官逑的死夤夜被獄卒發現,管事之人急匆匆入了皇帝寢宮,那夜長燈不歇,皇帝一夜未眠。

  次日,皇后寢宮掛上了白綢,闔上宮門再不見客。

  與此同時,皇帝下令罷朝一日,齋戒三日,舉國同哀。

  上官逸瞧著遠處的天色,分明是秋日,卻有著冬日的寒涼,天色陰沉得不像話,他捏了捏眉心,問道:「白府可有異樣?」

  關於白府,準確來說是關於合煙郡主,施陵日日都需向上官逸稟報。

  施陵瞧了瞧自家主子倦怠的神色,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道:「昨夜,白府發出了一道懸賞,言之世有名劍紫乾,乃白少將軍沙場繳獲之物,近日不翼而飛,許是盜賊所為,若皇城有進獻者,賞金萬兩。」

  「紫乾?」上官逸凝了視線。他記得這名字,初璃曾同他提起過。只是這般行事,是有可能逼得幕後之人現身,但那日初璃便因那幕後之人受了傷,若是逼得太緊,那幕後之人殊死一搏,初璃不就危險了?

  「此事,白府是何態度?」

  施陵眉頭皺著,有些疑惑,道:「便是白府的態度才叫人覺得奇怪,分明是懸賞,但白少將軍卻藉此加強了府中的防衛。」

  明面上說的是怕盜賊再次進入白府,可上官逸派出的暗衛盯了白府那般久,暗衛最是清楚,白府從來都沒有進過所謂的盜賊,那加強防衛一說從何而來?

  白府如此重視此事,說明這懸賞一出,可能會有人對白府出手,而且很有可能……

  上官逸猛地一拍桌沿,低聲道:「膽大妄為!」

  這話並未指名道姓,可施陵卻大致猜出了上官逸所言何人,他不得不垂下目光。

  而白府中那位「膽大妄為」之人,此刻正倚著床榻,她睜著雙眸平視遠處,似是在想些什麼。

  忽然之間,她打了個噴嚏,將堪堪進門的玲秋嚇了一跳。

  「郡主,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喚大夫來瞧瞧?」玲秋快步來到了床前,關切地問道。

  初璃吸了吸鼻子,道:「無事。」

  凡間說打噴嚏也未必是風寒,說不準是有人在罵她。

  只是誰會這般無聊?初璃再次吸了吸鼻子,想到了一個人來,又道:「貼出去的懸賞可有動靜?」

  玲秋如實道:「未曾。」

  「不過少將軍為何會將名劍放在府中?還讓人給盜了,奴婢記得,少將軍分明不擅舞劍。」玲秋上前提了提錦被,握著初璃的手便往錦被裡放去。

  「正是兄長不擅舞劍,這劍才會放在府中,不然他便會扔在軍營了,至於那盜賊,也太不長眼了些,居然偷了我白府的東西。」初璃一本正經地扯謊,末了還補了一句,道:「若那懸賞有動靜了,第一時間向我匯報,也好替兄長分憂。」

  「是。」玲秋應了一聲,又道:「不過,近日宮中有喪事,皇城之中亦是同哀,想來這懸賞需得放一放,郡主仍需等待些時日。」

  而這一等便是七日,一連七日毫無動靜,初璃有些坐不住,正在訝異此事是否受到了什麼阻礙,那調查的話堪堪吩咐下去,府外有人來訪。




章節目錄